这个男人,很qiáng。
几乎是看到他的第一眼,许至的脑海里就有了这个认知。
这是一种对同类与生俱来的感应力。
两人对视数秒,青年似乎也没有解释自己为何突然出现的意愿,只是看着他又说了一句:“我要你手里那块玉……”
许至冷下脸,刚要开口,就听到对方故意停顿后的下一句:“……里头的魂魄。”
“……”许至面无表qíng地看了他一眼,转身朝门口走去。
“你可得想清楚,”青年在他身后慢慢的道:“没有我,你想把那只老鬼揪出来,难啊。”
“至少得费个半年功夫吧。”
“说不定最后还是得求到我头上。”
“它整个都融进了那块玉里,更别说作为活了几百年的恶鬼,它狡猾着呐。”
许至闻言停住脚步,转身道:“它,活了几百年?”还这么蠢?
青年明白他的言下之意,回道:“那是因为你走运,恰好碰上了它的虚弱期,需要靠不断吸食人的血ròu来恢复。”
就在这时,门口忽然响起咚咚咚的敲门声。
“老婆,开门,我好饿,要吃饭了。”
“妈妈,开门,我好饿,要吃饭了。”
“阿姐,开门,我好饿,要吃饭了。”
……
“所以,外面的,也是一群活了几百年的狡猾恶鬼了?”许至挑眉。
青年咳嗽一声,以一种“你真没见识”的目光看着许至道:“不,那只是它手下的一群小弟。”
“哦,”许至点点头,找了个还算gān净的椅子坐下来,施施然道:“既然只是小弟,那就请大师出马解决了吧。”
“完了我就和你jiāo易。”
“……”青年皮笑ròu不笑的呵呵两声,抽出别在腰间的匕首放在唇边,伸出舌头舔了舔刀面,原本端正的脸庞一时间居然显出几分危险与艳丽来。
“行,既然你这么诚恳的拜托我,那本大师就好好活动活动。”
语毕,他走向前,一把打开了被敲得砰砰作响的大门。
门打开的一瞬间,一群活死人涌了进来。
它们或高或低,或矮或胖,俱都没了人形,长得惨不忍睹,此刻争先恐后,张牙舞爪的扑上来,就像发现了什么绝色美味一般,几乎将青年给淹没了。
许至老神在在的坐在后头,偶尔将不小心脱离战场撞到他的小弟踹回去,完全没有上去帮忙的意思,似乎真的是一个看客,全然置身事外。
终于,青年发出一声惨叫:
“靠!熏死劳资了!!”
被一团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纠缠,臭气熏天,饶是青年定力惊人,也忍不住爆了粗口。
听到他的惨叫声,许至欣然一笑,慢悠悠道:“需要帮忙吗?”
到了青年耳朵里,这句话就变成了:
求我啊,求我我就帮你!
好吧,许至差不多也就这意思。
——你不是很牛bī吗!
青年咬咬牙,再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怒火膨胀下的战斗力自然不容小觑,没过多久,那些活死人就倒了一地,抽搐着没了声息。
就算他再厉害,终归是个人,此刻也只剩下了喘气的份,闻着自己衬衣上的恶臭,青年嫌恶的皱紧眉头,抹了一把脸,心qíng不慡,也没了一开始假笑的兴致,直接不客气的道:“看够了就把东西给我,别bī老子动手抢!”
许至也没废话,将半块血玉抛到他手里。
青年接过来看了看,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小瓷瓶,闭上眼,按住血玉的双指散发出微不可觉的荧光,来回抚过,最终伴着一个女人的一声尖叫,一团黑色的雾状物从血玉里被挤出来,又进了对准它的瓷瓶里。
青年做完这些,似乎松了口气,将小瓷瓶小心翼翼的放入怀里,几乎没再看那半块血玉一眼,又将它随手抛还给了许至。
“行了,不用谢。”青年又恢复了要笑不笑的表qíng,瞥了许至一眼,抬脚便准备离开,忽然又像是想到什么,停下脚步转头道:“啊对了,好像还没自我介绍呢,我知道你,你大概还不知道我吧?”
他顿了顿,又深深地看了许至一眼:“记住了,燕昭,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