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许至动作虽快,戴森也只是挂了两处彩,反观他自己,不仅因为高频率体力消耗巨大,身上也láng狈不堪,腰腹处更是血ròu模糊。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许至嘴唇发白,再次用双手挡住戴森的一记狠拳,下一秒却被对方一个抬腿横扫给整个人踢飞,巨大的冲击力,他只能护住头部,后背撞上坚硬的铁栏,发出“咚”的一声。
许至双眼发黑,右手骨折,左手费力的捂着腹部,喉头一甜吐出一口血。
戴森一步步走过来,甩甩酸痛的手腕,一手捏住许至的喉咙,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结束了。”他的声音冷的令人发寒,神qíng却带着一些愉悦。
——他心脏上的这根刺,终于可以彻底拔掉了。
许至低头狠狠咬下他手上一块皮ròu,鲜血淋漓,戴森却仿佛完全感受不到了,只是将手越收越紧。
呼吸被扼住,许至很难受,却只是眯起眼冷冷看着戴森,没有做徒劳的挣扎。濒临死亡的感觉,他并不陌生,如果就这样死去,他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这多出的生命本就是意外,而他也已经尽力了。
戴森一向喜欢欣赏手下败将各种表qíng,但并不包括此刻男人如此平静的面容,他一咬牙,加大手劲,男人呼吸越发困难,俊秀的面容也微微涨红扭曲,忽然一道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响起,在寂静压抑的环境里格外清晰。
“戴森,够了。”
戴森瞳孔一缩,手随之一松,许至便掉了下来。
“如果你还认我这个主子,就赶紧滚过来。”五爷抱着胳膊站在场边,周围的人自动隔出了一块空地,他说着话,眉宇间依稀可见怒气。
戴森是趁着五爷出狱办事才发起同段习的死斗的,没想到五爷却提前回来了,看样子,对他擅自做出的事很生气。
戴森心中一痛,为什么,为什么我都为你做了这么多,你的眼里却从来只有他的存在!我也是人!我也会伤心!也会难过!我所求的从来只有那么一点点,为什么你却要永远否定我的存在?!难道,我在你心里,从来就只是一条狗吗?!
也不知道五爷低声和戴森说了什么,众人只见戴森静默了很久,久到他脚底已经聚起了一滩血,才缓慢开口道:“作为死斗发起人,我决定将这场未完成的死斗推后三个月。”
--
在医务室养好伤后,许至加快了越狱的进度。
留给他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上次那场决斗若不是五爷忽然出现,他完全有理由相信自己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他可不会对五爷再次救下他抱任何希望。
有贾医生的帮助,医务室下水道的工程进行的很顺利,当从牢房到医务室再到围墙外的地道终于完成后,只剩下一件事需要考虑——越狱的时机。
最好的时间当然是狱警值班相对放松的深夜,但麻烦的是,狱警们不仅会每隔一小时查房一次,还会在围墙边的岗哨上查看qíng况。
后一点王泓毅已经解决了,他们选定的时间正好是他收买的那个狱警的值班时间。而前一点,许至也想到了解决方法。
那一天,许至切断了供电线,趁乱还剪断了监房的中央水管,黑暗中水越积越深,犯人们发生bào动,狱警实行武力压制,长年累月积压下的矛盾轰然爆发,枪声,怒骂声,打斗声不绝于耳,甚至有一个值班狱警被bào动的囚犯们一窝蜂给揍成了猪头。
监狱里响铃大作,狱警全体出动,最后无奈暂时封锁了监牢,把犯人们关在了里面,然后修理管道。
而这个时候,许至和王泓毅一伙人已经钻进医务室的下水道了。
正当他们大汗淋漓的从围墙外一个dòng口里爬出来,还没走几步,一个手电筒忽然照了过来。
“谁在那里?”那个狱警也算是碰巧,他刚从被窝里爬出来处理bào动,中途尿急出来上了趟厕所,回来路上就听到围墙外有人影在动。
这一照,顿时几人就现了形,狱警大骂一声,一边掏出对讲机报告qíng况,一边向着最近的岗哨跑去。
邓一迪被吓得腿一软,被许至扶住,哆哆嗦嗦的说:“习哥,怎,怎么办,被发现了……”
许至眉头皱紧,和一旁的王泓毅不约而同大喝一声:“跑!”
黑暗中,许至感到一只有力的手握紧他,两只汗湿的手掌黏在一起,却让人有种安心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