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们这些王爷是生来就没受过苦的话,那身为皇子又登基为帝的胤禛更是如此。杨康看着眼前的qíng景,想到了他儿时的经历,当初所受的苦涌上一头,为了能学到本事,被师门的人奚落,重活累活全都是他在做,耕地,他也是做过的。解开蟒袍,将王帽扔给内侍,快步走到胤禛身边,也不多说话,扶着犁,帮衬着。
胤禛看了杨康一眼,轻声道“朕就猜想你能明白,杨康,朕……”止住话音,扬鞭甩在牛身上,“耕地吧,满人也可以做到。”
众人见到杨康这般,有人轻声哼道“果真是拍皇上马屁的”保泰斜了说话之人一眼,裕亲王的威势,让他们不敢在开口,其实在他们心中也难免对雍正皇帝有一分敬意。
直到翻完地,胤禛身子有些软,杨康想要扶住他,却慢慢的收回手,此时的雍正皇帝是不要人搀扶的,走上田埂处,胤禛在李德全的伺候下重新穿上龙袍,此时同刚刚的农夫气势截然不同,双手背在身后,沉声道“朕能做到亲自耕种,难迸别人就做不到?朕已有了决断,整顿旗务事在必行,朕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八旗糜烂,动摇大清的根本。”说完此话,不再顾忌旗主王爷的反映,快步离去,回到圆明园,见到齐珞领着盼曦弘暥侯在勤政殿外,刚刚听说胤禛不在,齐珞想要回蓬莱凤台,见到胤禛走进,怔住了,盼曦摇动着小手“皇阿玛,额娘来陪您用膳。”
胤禛远远的停下,眉头微微皱起,脚底手掌的伤痕怎么也不能让她瞧见,沉着脸,气愤的轻喝“后宫不得gān政,谁让你来陪朕用膳?朕还有政务,皇后你回蓬莱凤台去。”
尽量维持着平时的步伐,脚步沉秩如常的走进勤政殿,李德全随在胤禛身后,将头压的很低,有心开口,可又如何违背圣意?齐珞低垂着头,缓缓的闭上眼,轻声道“月嬷嬷,你先带弘暥他们回去。”
“额娘你”弘暥仰着脑袋,一脸关切的看着齐珞,盼曦撅着小嘴“皇阿玛怎么能这样?平时不都是很开心看见盼盼和额娘的吗?”
齐珞轻抚儿子的脑袋,叹气道“弘暥,盼曦,你皇阿玛呀,这一生的别扭xing子就不会改,可是额娘却偏偏喜欢他如此,你们先回去。”齐珞放开儿女们的小手,不顾胤禛是否传召,硬是闯进勤政殿。
胤禛此时刚想将冻得红肿脚底板有细伤口的脚放进温水中,就见到齐珞,眉头皱的更紧,“你连朕说的话都不听?”
齐珞眼底闪动着盈盈的泪光,却嫣然浅笑,柔声说道“让臣妾伺候皇上可好?”来到近前,见到胤禛轻搭在铜盆边上的双脚,泪珠赢于睫间,素手抚过他的脚掌,断断续续的开口“皇上,我是您的皇后,是同您相伴的人,为何要瞒着我,难道我就那么不让您安心?”
胤禛感觉齐珞手心的热度,暖暖的却很是烫人,嗓子仿佛被堵住一般,无法出声,遂合上眼,向身后靠去。齐珞细心的服侍着,洗净脚掌的泥土,又从李德全那拿过药膏,小心翼翼的涂抹,后起身,不顾胤禛有些挣扎,硬是拉过他的双手,看着上面的细痕,泪水滴落在他的掌心
“不许哭,朕没事。”胤禛睁开眼睛,将她拉近自己怀里,轻抚着她的发丝,低声道“皇阿玛既然将江山jiāo到朕的手上,朕就不能败坏了,大清只能在朕掌中越来越qiáng,朕要给弘历留下一个好的基业。”
齐珞拼命的想止住泪水,但泪珠却越滚越多,这就是皇帝吧,承上启下的皇帝,虽然没有开国之君的霸气威名,却更有让人心敬心疼的魅力。
翌日,雍正皇帝正式下令,命旗人不得无事可做,发放农具等物件,每人分得一块土地,让他们仿照汉人耕田种地。虽然引起些许的波动,但胤禛亲自耕田的事qíng已经传遍京城,雍正此时独揽朝政,名声更是达到顶峰,就是有心反对之人,也不敢言语,随后胤禛有颁布一系列的措施,使得八旗旗人不再闲散无事,减轻了国库对旗人这块的银子支出。
盛夏的圆明园相较紫禁城格外显得凉慡宜人,自从那日之后,齐珞对胤禛更是上心几分,有时甚至有些蛮横的直闯勤政殿,也不言语只是瞪大水润的眼眸,看着胤禛,直到他放下笔,休息用膳,才肯罢休。
不过,好在一点的是,齐珞这些任xing的行为极有分寸,从耒不曾在雍正召见群臣商议政事的时候妄为,那些时候她多半会身处雍正寝殿亲手打扫收拾,摆放盛开花朵的花瓶,尽量将寝殿收拾的温暖舒适,让人觉得放松,容易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