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仔细的嚼着米粒,唇齿间留着淡淡的米香,耳边仿佛响起了凌柱有几分无赖但透着真诚的建议,瘦骨嶙峋的手轻划着碗上的图案,鼻尖清嗅屋里果然也没有往常浓烈的熏香味儿,透着清新,扫了一眼旁边的九龙香炉,里面应该装满助睡眠的花香,心中很是烫贴,对于儿子们的不孝,仿佛也不在意起来。
“撤吧。”李德全指挥着内待将桌子上的饭菜撤下,偷偷的看看康熙的脸色,轻声说道 “皇上,十四爷在殿外跪了大半夜了,夜风很qiáng,奴才瞧着还飘着些许的雪花,您看?”
“让他跪着。”康熙啪的一声将茶杯搁在桌子上,杯中的茶水洒了出来,“他还有脸来向朕请罪?夜风很qiáng?正好chuīchuī他发热的脑袋,也让他清醒清醒。”
武丹的膝盖已经麻木没有知觉,但却不敢移动分毫,脸色苍白,神qíng非常的可怜,对于十四阿哥的传闻,他也很是为难,也曾极力协助十四阿哥压下此事,毕竟现在太后病重,康熙身子不愈的qíng况下,怎么能再传出此事?可是他同样小瞧皇子们的心思,能在一夜之间传遍京城,哪是一般人的手笔。
“朕同你说过什么来着?难道你不记得?你是朕的奴才,更是朕的耳朵,可是十四阿哥的事满京城的人都晓得,朕反倒是最后才晓得的。”
“奴才罪该万死,奴才罪该万死。”
武丹将军将头磕得砰砰直响,康熙叹了一口气,他何尝不明了武丹的衷心,“十四阿哥真是在太后病重的时候,饮酒纵yù?”
“回皇上,十四爷前几日被十爷拉去饮酒,而且最近一段,十四爷也常常宴请兵部的属官,至于纵yù?奴才实在是不晓得。”
“老十四,老十四。”康熙心下觉得十分的失望,胤祯是有才gān的,若是用好了会是胤禛的助力,不过如今看来他同老八一样,都被皇位耀花了眼。
眼里闪过一丝的怒气,康熙也同样很为难,虽然他有心为胤禛将来做安排,但当皇帝已久,又有废太子的教训,虽然意属胤禛,但帝王心术,对权力的掌控yù望让他不会完全的相信胤禛,更不准许胤禛此时就是众望所归的皇位继承人。所以他对胤祯是宠爱有加的,可如
今胤祯出了这种不孝的事qíng,要是不处置,那大清以孝立国就是笑柄,若是重重的处置,必然会引起八阿哥等人的反弹,到时朝局一乱,那后果不堪设想。
“武丹,这次朕暂且记下你的过错,若是再有此类事,你就提头来见朕。”
“奴才叩谢皇上不罪之恩,奴才一定恪尽职守,请皇上放心。”武丹磕头后退了出去,在大殿之外,看见跪在冰冷的青砖上的胤祯,他的肩头已经落满了雪花,甚至身子不由得打着冷颤,脸色僵硬惨白,嘴唇发紫,就是如此胤祯还是执着的跪着,武丹看看已升到正空中的明月,觉得这雪是越下越大,暗暗叹了一口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行事不够谨慎?
走远时武丹回头,看见胤祯已经起身,被内侍扶着进了东暖阁,父子亲qíng哪是说断就断的?不过十四阿哥这罪可是没少遭。
扑面而来的热气,让浑身冰冷的胤祯更是颤抖个不停,手脚都不听使唤,跪爬到康熙进前“皇…皇…阿玛,儿子来…向你请罪,儿子…没有…儿子罪该万死。”
“李德全,扶老十四起身。”胤祯想要摆脱李德全的搀扶,“起来回话,你这样朕瞧着也不好受。”
胤祯摇摇晃晃的起身,脸上倒不是苍白而是通红,脑子很晕,但qiáng打着jīng神“皇阿玛,儿子…儿子 不是喊冤,儿子真是被完颜氏所误,没成想她心胸狭窄善妒,让…让…有身子的如玉…伺候,如玉年岁小,又一向纯静出尘,儿子本就偏疼他几分,也曾许诺若是她能添血脉,就请封为侧福晋,完颜氏善妒她,儿子,儿子,皇阿玛,儿子血脉单薄,怎能那子嗣不当回事?若是晓得如玉有了身子,死也不会让她伺候。”
康熙盯着胤祯,并没有说话,“皇阿玛,这事儿子觉得丢脸,就没提起,儿子再不孝,哪能真的在皇玛嬷病重的时候行房?尤其是最近儿子忙于兵部的差事,早出晚归,又担忧皇玛嬷的病qíng,皇阿玛,儿子知错。”
“真是如此?”胤祯连连点头,发誓“皇阿玛,儿子不敢欺骗你,所言句句属实,若是有半句虚言,儿子愿,愿……”头晕得更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