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二姐的尸首前,面色青白,头发有些乱,衣服完好,极度控制自己忍下眼泪,抬头对上蓝箫难得绷起的脸,却是事不关己的神色更浓。“蓝王,二姐在这蓝雀后宫出事,您…是不是该给个说法。”
“这是自然,本殿定是会彻查的。”“妾身想要…亲自查。”抬眼,直直盯着他的眼,蓝箫咧开嘴,道:“好,那便jiāo给墨后了。”我扫向立在一边的杨素芝,她微微撇开头,有些不自然,敢做又心虚,我说过,定会让她付出代价,生不如死!
转身面向众人,问道:“是谁发现了于贵妃?”“是…是奴才。”一名太监颤颤巍巍地跪倒,脑袋伏地,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在哪,何时发现的于贵妃?”我盯着他,一眨不眨,他被我看得发悚,抖得更厉害了。
“今晨卯时刚至,奴才去给昭仪娘娘端早膳,经过御花园的小湖,见湖边水糙似乎缠着东西,奴才好奇,近看,发现是…是个人,急忙禀了刘总管,捞上才发现,是于贵妃。”
“刘总管。”我轻唤一声,一名年纪约莫三十岁的男子出列跪倒,庄重一拜,道:“奴才刘正,见过墨后。”“是你命人将于贵妃捞上的?”“是奴才。”“你可断定,捞上来,于贵妃已然断气?”
“奴才号了脉,探了呼吸,还令人唤来太医,太医道于贵妃已死超过两个时辰了。”刘正一字一句条理分明,果然是稳坐宫中的老人了。一名年轻男子走上前,一拜,道:“是下官查看了于贵妃的尸体,已死超过了两个时辰。”
我点点头,又问道:“可有检查过尸体。”“下官检查过了。”“没有其他外伤?”“没有,确为窒息而死。”“昨日是谁照顾于贵妃的?”我望向立在白承风身侧的几位侍女。“是…是奴婢。”一个身着huáng色宫女衣饰的女子啪地跪倒,抖着声道。
“你是如何照顾于贵妃的?按时辰算,该是子时便已不见,半夜三更,如何会让她一个人出去?竟还落水?!”我冷着声道,字字句句都是质问。
“昨日夜里,王上子时过半还未回来,贵妃娘娘哭闹着要寻王上,后来有一位妹妹说知道王上在哪,便带了贵妃娘娘去寻了。”她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乎将头贴在胸口。
我急道:“那人是谁?”“奴婢不知。”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连她是谁都不知,竟然让她半夜三更地就轻易领走与于贵妃?”我一步步向她靠近。
“奴婢该死,奴婢…见她穿着白鹭宫服,以为…”“以为什么?你确实该死,怕是你们一个两个都欺那于贵妃是个痴傻,对她便也怠慢了,是还不是?!”
“奴婢知罪了,奴婢该死。”她一个劲地磕头,我冷笑一声,问道:“于贵妃一夜未回,你可有去寻?”“奴婢…”她确未去寻,说实话怕是罪该万死,说谎亦是欺君。
“一直伺候这样的主子,怕是早就腻烦了吧,于贵妃一死,是不是感到解脱,幸灾乐祸了?”我轻声问道。“奴婢,奴婢不敢。”我才记起这个宫女,便是当年在我的栖花宫伺候的,那时她在我面前对二姐极好,人后却竟敢拧掐,甚至敲打二姐,被我调往冷宫,现下竟又出现在二姐身边。
“白王,这样的宫女,您还有留着?”“赐死。”白承风冷冷地吐出两字,始终望着二姐,眼里满是内疚。“王上饶命。”她跪着靠近白承风,刚要拉倒他衣衫的下摆,便被人拖了走。
鬼影假扮的阿二附在任玥耳边说了些话。任玥眉头微皱,走至我身边,轻道:“我知道是谁昨日领走了你二姐,但是,先把鞋穿上。”我抬头看他,见他眸子温柔,手里仍是托着那双墨色的描金小鞋。
他蹲下身子,将鞋子在我脚边放好,抬起我一足,轻轻放入鞋子,自然地拉上鞋跟,然后是另一只脚。众人几乎看得目瞪口呆,如此柔qíng似水的动作,墨王竟给墨后穿鞋?那是多大的宠爱,才能将墨王那一身戾气化为绕指柔。
他直起身,拉了拉我有些乱的衣襟,俯过身道:“是杨贵嫔身边的荔枝。”我抬眼诧异地看他,他点点头。“杨贵嫔?”望向众人。却未得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