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笑出声,目光悲伤又无奈。茂哥儿张张嘴,到底没说什么,他姐姐林静姝说过,有些事,不亲身经历,永远无法体会当事人的痛楚。穆长生讽刺的想,直至后来,他娘每次在和姨娘的争斗中落于下风,他都会病上一次,他娘就会赢一次。他的人生可真是可笑,所以,他受尽苦楚也要读书写字,他得给自己一个希望,不然怎么活下去呢。
林文茂凑近他,笑的很浅,却温柔的让人从心底暖起来,穆长生几乎瞬间就想起来,第一个对他好,给他金豆子的林静姝,那会毫不犹豫的接住他,她也是这样笑着的。这会他听见,茂哥儿说道:“你看,后来你遇到了我和姐姐。我们一见如故。”
穆长生突然就觉的那些qíng绪都下去了,也笑着说道:“是啊,我遇到了你们。”也遇见了全新的自己,全新的人生。叹了口气,他继续道:“所以,茂哥儿,你不要觉的我心思yīn暗,恶意揣测别人,我只是比你见过许多你难以想象的肮脏事才这般猜测成国公。”你被你姐姐保护的太好了。
林文茂轻轻点头:“我知道了。”长生的言外之意他很清楚,正好凑着这个机会,他跟在爷爷身边学学什么叫真正的人心险恶。
如此,又过了三日,林文茂去了成国公府,依旧被拦下了,他回到府里去了老夫人的院子,张氏见到他很高兴,问道:“这是出去了?快些烤烤手。”又念叨:“你这身体才好起来,冬日里可得多穿点。”这几年因为侄女,娘家对她多有埋怨,疏远了许多,老侯爷那边虽然没有明说,但也对她多有不满,是以这几年老了许多,人越发慈和起来。
林文茂直说道:“祖母,我去看榕哥哥,可是被拦下了,我有些忧心。您能不能陪孙儿去一趟?”
张氏一怔,叹息一声,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对茂哥儿说:“茂哥儿,那到底是成国公府的家事,咱们不好多管。”
见老夫人的模样,林文茂问道:“祖母可是知晓什么?您平日里和陆老夫人处的不错不是么?”
张氏拍拍他的手,不好在孙儿面前说内宅之事,只是含糊道:“陆榕还有个二哥,养到六岁上头没了。”成国公因此恨上了当初的嫡妻,也就是陆榕的亲娘。xing子也变了许多,陆家老夫人在跟前掉了几次眼泪林文茂却不解道:“这他二哥没了和陆榕没什么关系吧。”这事陆榕倒是没提过。
张氏不愿意多说,又想到孙儿和陆榕关系极好,说道:“我写封信,你送去给你陆家祖母。”又吩咐张嬷嬷收拾些礼物和药材。又jiāo代林文茂道:“明儿再去。若是成国公拦着你,就说是我吩咐必要亲手jiāo到你陆家祖母手里。”
林文茂开心道:“多谢祖母了。”
祖孙两人说话间,一个三四岁的小姑娘被抱到老夫人跟前,软糯糯的叫祖母,好奇的打量着林文茂。略一思量,林文茂立刻意识到这是谁,那边老夫人已经指着林文茂对小女孩说道:“如姐儿,这就是你大哥哥。”
小女孩米分雕玉琢,胖乎乎的极可爱,这会叫道:“大哥哥。”
林文茂笑着说道:“七妹妹。”解下一块玉佩递给小女孩,没再出声。
瞥见孙儿眼里的疏离,张氏心里有些无奈,又对侄女小张氏怨怪了几分,摸摸小女孩的小脸,张氏不由道:“静如是个乖巧的,和你们小时候一样,都是难得哭一回。”
林文茂不为所动:“那就好,姐姐说过乖巧点,爱笑点,这样才能有福气,有运气。”
祖孙二人又说了阵子话,林文茂拿着信离开了。第二日一早,带着老夫人准备的东西去了成国公府。
成国公夫人依旧温温柔柔的:“茂哥儿,不是我不让你去见榕哥儿,实在是老爷jiāo代过了,不许任何人打搅了他的静养。”她心里十分得不耐烦,若是不顾忌着林文茂的身份,她根本就不会次次见他。
林文茂有些不好意思道:“前些日子,是茂哥儿不懂事,这次实在祖母吩咐不得不从,才上门叨扰。”说完拿出书信:“祖母jiāo代,务必新手jiāo给陆家祖母。”
成国公夫人眼神一冷,笑着说道:“母亲这些日子因为我们家大爷的事伤心太过,病着呢,这会应是喝了药休息了,不若你将信jiāo给我,我jiāo给母亲也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