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儿从他怀里微微抬起头,嘴唇动了动,又躺了下去。
“怎么了?有事儿?”年轻人心qíng不错。
敏儿道:“我们明天直接走吧?”
“为什么?”年轻人皱皱眉头,“我怕他么?”
先前不是没有过这种心思,只是看他骚扰敏儿的样子,心里不由起了好胜之心。
“不是。只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敏儿的声音温柔清淡,听不出什么qíng绪。
“人活着总是要做事的。这是我最后一票,一定刚要做的漂漂亮亮的。”年轻人的眼里闪烁着炽热的光芒。仿佛一头斗牛看见抖动的红布。
落在敏儿的眼里,却是一片空dòng。
那天,他说大清的天下不能这样的时候,也是这般炽热……
陈家的邻居,是非娘金家媳妇坐在地头和一群闲人聊天,说起了前天看见的异象。
她看见有一个穿着黑色披风带着一个大大的兜帽的人会走到陈老汉家的墙外。陈家的哑巴丫头就会从屋里走出来,从水缸里舀一碗水,递给他。那人接过来,喝了就会走。有时候,那人也不喝,就和陈家丫头隔着墙。一站就是一晚,快jī叫了才走。
有一天晚上,她看得真切,那手不是人手,而是一双骷髅爪子!
“金大娘,别学了。族长叫你。”二愣子跑过来,隔着大老远的,直着嗓门喊。
“行了,行了,这就去。喊什么喊。”金大娘拍拍身上的土,抿了抿鬓边的头发,扭着葱儿的就去了。
人们没有理她,陈家的哑巴丫头正挑着一担水从她们身边过。
“快走,快走!”低低的声音象蔓延的瘟疫,夹杂着恐惧,一眨眼的功夫,人就散没了。
年轻人看看奔散的人们,又看看低着头走路的敏儿,“我来吧,”年轻人接过担子,“以后我来挑吧。”嘴角牵出一抹调皮的笑容,“都是我媳妇了,以后这种体力活就由我来做。你好好歇着啊!”调整了一下肩头的担子,看着敏儿羞红的脸颊,大笑着向家门走去。
帝陵那边乌云四合,嘶嘶呜咽着,昼夜不停的哭声如泣如诉。
奄留的陈老汉告诉年轻人,生敏儿那会儿,他儿媳妇做了一个梦。梦见个白衣娘娘说将来他的女儿一定要嫁给带着穿山甲的爪子的男人。
看看年轻人胸前的护身符,长长的嘘了一口气,过身了。
年轻人摸摸胸前的摸金符,低头笑了。的
他们果然是上天注定的姻缘!
丧事很简单,毕竟是抚育她长大的爷爷,出殡的时候,敏儿哭得很伤心。
年轻人陪着她,处理完所有的后事。
“族长?”来人带着世故的微笑,是村里的族长。
该来的还是来了。
族长说道:“唉,本来老陈刚走,不该说的。可是,今年醇正爷来的特别勤,都八月份了,爷还不肯走。村里议论纷纷的。好多人都看到醇正爷就在你家门口站着。我知道老陈把丫头许给了你,可是这村里的规矩也不能破。况且那丫头也不能说话,兴许爷也不喜欢。要不,让她去一趟,改明儿回来了,你们再cao持也不迟!”
门外和窗户口挤满了人头,冷漠的表qíng像是一堆僵尸。
年轻人回头看看敏儿,又看看族长,正要点头——
突然,外面跌跌撞撞的跑进来一个人,“族长,族长,不好了,来了一大队当兵的!”
“咣当”门被推开了。冲进来一队士兵,为首的是个粗黑的大个儿,一眼就看见年轻人没来得及放好的摸金符,牙一滋,“他奶奶地,得来全不废功夫。来呀,把这两个人都带给大帅!”
年轻人道:“慢着,告诉你们大帅,他想gān什么,我也猜到了。如果他想拿到那个东西,至少要对我媳妇尊重点!”
“你媳妇?”那人绕着敏儿看了看,大金牙一呲,“好货,好货!要是给了那个僵尸,还真是糟蹋了。看你小子的本事了,要是弄不回来长生药,你媳妇就由本将军代收啦!哈哈哈!”
大帅也知道那个传说。到了营地,年轻人一打量,算上自己,搬山、卸甲、发丘和摸金四大盗墓的门派都齐了。看来他是志在必得啊!
过一天就是七月初七了。年轻人望着关押敏儿的帐篷,那里的风柔柔的,蓬顶的乌云格外的浓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