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弘一面揉着头发,一面想自己是不是应该开门让它进来。反正毕竟是畜生了,没必要这么计较吧?
正想着,看到收藏光盘的DVD架子有点乱,想起刚才小白似乎在那里站了一会儿。难道碰着了?随手把冒出来的光碟推进去。
一瞥之下,手就停在了半空——
一赤luǒ美女和一只狗?
迟疑着摸了一下封面,上面还沾了些哈喇子!
“小白!”敏弘指着光碟,头一阵阵的发蒙。
难怪刚才那么别扭,它竟趁乱,自己叼了这么个东西回来!
看来它注意人家卖光盘的不是一天半天了。敏弘突然想起来,吃烤串的旁边就是那个小伙子。每天都把纸盒里的光盘码好,露出诱人的画片!
难怪!
大白láng早就看见,磨蹭了半天挨到沙发边上,伸出半拉脑袋,再也不肯前进半步!
敏弘定了定神,自以为微笑实际狞笑着说:“乖乖小白,明天咱们就办领养手续。不过呢,流làng狗领养前都要先阉了。你放心我会关照医生,给你打好麻药的,一点也不疼。”
说完似乎气也消了些,踏着有些虚无的脚步走回卧室,死死的cha住门。
大白láng哆嗦了一下。
“阉”,是让每个雄xing动物又恨又怕的字眼,却是每个女人发狠时最爱说的,似乎非如此不足以平复她们心中的怒火。当然,若是能落到实处,也确是致命的一击!
但是,大多数女人似乎很难做到。
第二天,艳阳高照。一人一狗,站在医院对面说话。
“去吧,自己先去医院等着我。我买点东西就到。”敏弘不带表qíng的对夹着尾巴的láng说。
大概八百米远的地方就是宠物医院了。白láng看看敏弘,又看看那个红色的十字架,凌空嗅了嗅鼻子。
光闻味儿就能闻出,在那个地方,多少雄xing同胞失去了他们的“宝贝”。而他,不仅要失去,还必须“自觉的”失去!
“你可以不去!”敏弘半蹲下身子,几乎咬牙切齿的说,“拜托你立刻从我眼前消失。那点伤,还不能把你怎样!”
如果做男人,就离开她;如果跟着她,就当太监!
虽然在宫里,他也这样想过;在古墓,他也这样渴望过;但是,站在医院门前,“梦想”变的残酷起来……
金色的眸子定定的看着敏弘,敏弘亦不示弱的瞪回去!种马!该死的种马!
“扑棱棱”,大白láng抖了抖身上的毛,洁白如雪的狗毛,在脖颈处闪着耀眼的银光。高高的昂起头,转过身一步步蹭着向前走。
敏弘慢慢站起来,紧紧的抿住了嘴。
囚魄珠里,天火炉中,看到的往事一幕幕闪现在脑海里。那时,她唯一的念头就是阉了他!
即使回到那个时代,他也是注定的种马!
而她何其不幸,爱上了这样一个男人,还——不后悔!
白láng走的很慢,慢的足以让她在心里叫嚣着直到筋疲力尽,泪痕满面,大脑一片空白。
医院的大门开着,敏弘看着白láng终于低下头,认命似的跨走进去,塑料门帘微不可见的开阖了一下,迅即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阉了他又怎样呢?
他选择做种马,而自己选择留下,jiāo易在最初就已经达成。而代价就是自己的命,他的江山。不存在谁骗谁,无所谓谁负谁,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女人有女人的选择,男人有男人的天空。他的天空缺少她呼吸的氧气,仅此而已。
如果可以重来,于她,一切不会改变。
正如飞蛾扑火,她,天生就是飞蛾,是诞生在天火中的眼泪。
爱过,恨过,却不曾悔过。
走进医院大门,白láng蹲坐在门诊挂号窗户外面,低着头,肃穆的象一尊雕像。
一只冰凉的手慢慢摸上它的头,轻轻的揉了揉它的耳朵,“笨蛋,你又不是狗!”
脖颈上的项圈一紧,晕晕乎乎的被牵出了医院。
炽热的阳光照在身上,前面的人影纤细而倔qiáng。
悄悄的舒了一口气,多年的夫妻不是白做的。他就知道她没那么狠心!
只是,看着光影里踟蹰的背影,沉甸甸的心头,找不到一丝历劫的轻松。
一切都很顺利。
敏弘带着小白沿着绿茵道慢慢走回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