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不会……”元初一挽上沈氏的手臂,小声说:“是因为夫君不想入赘才维持现状的?”
沈氏想了想,瞥着元初一有些了然,笑着说:“你别多想了,裴儿那xing子,他要是认准了,许多事他都是不在乎的。”
元初一明白沈氏的意思,韩裴既然能接受一个和离过的女人,又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想到韩裴临走前的温柔相待,元初一不由自主地摸了摸挂在腰上的荷花香囊,心中微甜,脸上的笑意也浓重了些,不过她还是忍不住说:“或许是夫君怕娘反对……”
沈氏倒是极为认真地考虑了一下元初一的话,缓缓地摇了摇头,“若真有心,我反对有什么用?”说着她轻轻地拍了拍元初一的手,“他们之间的事我实在不清楚,不过不管怎么说,现在成为裴儿妻子的是你,我感觉得出来,裴儿对你很真诚,所以,就算我对你尚存偏见,但因他认定了你,我便也认定你,为人父母者,并不是希望孩子一定要按自己的方式生活下去,我只是希望孩子过得好,他好了,我也就好了。”
不知怎么,听到沈氏这一番话,元初一的心神奇地安稳下来。是啊,无论如何,现在站在韩裴身边的人是她,就算韩裴与云慕佩有再多过去,也只是过去罢了。
不过,虽然安了心,元初一回到小院后第一件事还是去翻出那朵花签,眯着眼睛看了半天,下了狠手。之后看着支离破碎的花瓣一阵阵地为难,扔哪好呢?随便扔了保不齐韩裴回来就见着,反而提醒他这事了,思来想去,最后她鬼鬼祟祟地到院子里,挨着墙根挖了个小坑,把碎片埋了,又搬了盆盆栽压在上头,拍拍手,长长地吁了口气。
搞定!
元初一处理完花签便去小厨房做东西,把前些天剩下的乌梅熬了做消暑汤,以便韩裴回来便能喝上。
她琢磨着韩裴今天怎么也回来了,可等到晚上,过了关城门的时间,韩裴还是没有音讯。
当天晚上下了小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一宿,第二天也没见晴,元初一与沈氏原打算给包婆婆送衣服的事也耽搁下来,到了第二天晚上,小雨变成了大雨,浇得地上都冒了烟,连下了一个时辰,院子里处处是水,已经落不得脚了。
这天晚上,元初一不知怎地总是心神不宁的,睡也没太睡好,第二天起来,见沈氏也是很没jīng神的样子。
沈氏说她一方面是担心韩裴,一方面是担心包婆婆,上次大雨的时候婆婆家的房子漏了,才补了没多久,居然又赶上这么大的雨,也不知会不会再漏。
元初一当即自告奋勇地说要去看看包婆婆,不过这么大的雨,沈氏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出门,两个人一合计,最终向何府借了马车,赶往包婆婆的往处。
包婆婆住在一个破旧的小院里,院子里已经被水淹得看不到地面了,元初一让沈氏在车里待着,自己与竹香下了车,进去接包婆婆出来。
真亏她们来了,包婆婆已经在家困了两天,还好有存粮,没饿着。
元初一让竹香背着包婆婆回到车上,自己身上也都湿了,她一边擦着水一边打了个喷嚏,急得包婆婆眼泪都快出来了,一个劲地说:“老婆子罪过,肚子里的娃儿要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沈氏愣了半天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急忙拉过元初一询问究竟,元初一无奈地将那天的经过说了一遍,末了对上沈氏仍然怀疑的目光发誓,“我真没有……”
沈氏还是不放心,直说回去要请个大夫来看看,元初一也没办法,只能答应,然后又听沈氏与包婆婆就生孩子的问题聊开了,还时不时地看看她,她就彻底无语了。
好不容易回到何府,刚回到小院,就看见中堂里站着一个人,隔着雨帘模模糊糊的,元初一还以为是韩裴回来了,心中一喜,快步走进中堂,而后又是一愣。
何老爷竟然也在,坐在桌子旁脸色十分不好,站着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厮,元初一认出他是跟着韩裴一起出门的那个。
沈氏跟着元初一也进了中堂,见了二人也有些错愕,“顺子?”她看向那小厮,“怎么了这是?你不是……”
她话还没说完,顺子带着哭腔道:“沈妈妈,韩大哥陷到山里了,我找了两天,也没找着!”
沈氏呆了一下,而后才有反应,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不敢置信地看向何老爷,“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