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暗自较劲的时候,一阵熟悉的马嘶声从茶社门口传来,敏弘忍不住站起来,伸了脖子张望。当耳听得“十八阿哥吉祥!”时,人已经冲到了门口,准确的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里。果不其然,斥责声随即传来:“慢点!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子了么!”
胤衸配合的拍拍敏弘,很久没见敏弘在人前这么亲热了。虽然有点吃惊,还是欣然受之。敏弘似有所觉,敛身退到胤衸的身后,chūn香搀了站好,偷偷看了一眼敏弘,方才明媚的眼神掩着什么,一闪而逝。
“十四哥吉祥!”十八阿哥意思意思的打了个千儿,十四微微有些不快,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十八阿哥笑着说:“今儿在衙门里办差,等了半天,没见着十四哥的大驾。见了仲年,才知道原来十四哥给嫂子们送礼儿来了。要是知道,我还要哥哥带些才好。”
十四道:“你的那份,我已经代你送了。何况,玉儿在这里,八嫂她们也是很喜欢她,还商量着怎么给办呢!”说完,看看敏弘,胤衸也看了过去。敏弘正扭头看身旁的山水,眼底眉梢淡淡的如同山水般遥远。恍然未觉兄弟间的言辞机锋。
咳咳,胤衸轻轻的咳了两声。敏弘这才扭过头来,刹那间,胤衸以为自己从敏弘眼里看到了失望,浓浓的,深深的,冷冷的,直透到骨子里面……
五月底的时候,敏弘终于平平安安的等到临盆。
自从从山上回来,胤衸正式调到兵部协理十四阿哥办差。十四阿哥似乎也颇为看重这个弟弟,jiāo办了许多事qíng。胤衸日渐忙碌起来,三更起,五更眠,两个人也是聚少离多。
开始的时候,为了让敏弘能够好好休息,胤衸要搬到书房去住。敏弘为了孩子着想,也答应了。可是在连着做了三个晚上的恶梦之后,在第三个晚上被恶梦惊醒之后,敏弘坚决的推开了书房的门。从那以后,两人在也不分开睡了。只是,无论胤衸如何探问,敏弘总是笑笑,从来不提那几个恶梦的内容。
临盆的时候,胤衸正好被派去古北口练兵。临走的时候,心中已经有了感觉,有心留下来,又怕落了把柄。毕竟,现在不比以前,多少人前前后后的看着。十六阿哥的二阿哥前不久刚出生的,老十六在宫里值了一宿,根本就没回府。跟皇上说都没说。
敏弘只是淡淡一笑,说道:“你在也是添乱。到那个时候,你什么忙也帮不上,不如晚点回来,等我有jīng力了,讲个笑话安慰安慰我来得实在。”
胤衸是经历过生子之痛的人,也有过孩子,知道敏弘说得是实话。想了想,终究是走了。胤衸走了之后,敏弘一人蒙头哭了整整半个晚上,心中恨死了十四阿哥。
那三个恶梦中的一个竟然在朦胧间重复出现――十四的血咒。
从那时起,敏弘便将水晶球随身带了,以备不测。胤衸通过管家的汇报,得知这件事qíng,又是心疼又是无奈。隐约间有种奇怪的感觉,敏弘似乎在准备着什么?
胤衸外出办事,回到大营,看到家书邸报,才知道敏弘以经在两天前为自己生下一个女儿,现在母女平安。怒火几乎要把他的心肺烧炸。
半天才按下怒火,细问送信的,才知道,敏弘临盆的时候,命令紧锁大门,任何人不得进入。连皇上派去问候的四福晋都被挡在了门外。只是――
下人支支吾吾不敢再言。胤衸几乎是从牙fèng里蹦出了一个字“讲!”
只是,听太医们说,玉儿姑娘整整疼了三天三夜,就是不见孩子出来。因为十八阿哥不在,太医们不敢自作主张。第二天一早,请示皇上时,皇上说,说,说要孩子。
抬头看看胤衸的脸色,下人哆嗦了一下,只得继续讲下去。玉儿姑娘及其坚qiáng,无论痛成什么样,没有人听见她喊一声,甚至连接生的嬷嬷都没听见她的呻吟。后来,太医送去汤药的时候,玉儿姑娘竟然伸手打翻了汤药,也不说话,就那么瞪着太医,老太医差点吓昏了过去。
胤衸听说连汤药都送了,心立刻揪了起来。虽然知道现在母女平安,可是仍然控制不住。当听到敏弘打翻汤药,吓昏太医时,嘴角不由的微微翘起,眼角已经隐隐有了湿意。
来人继续回禀,玉儿姑娘也不吭声,大家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疼。虽然在第一天的时候,疼的昏过去一次,可是自从打翻汤药后,竟然一次也没昏过。就那么忍着,等着,开始不疼的时候还能说两句,后来就一句都不说了。嬷嬷心疼,没见过这么坚qiáng的丫头,知道她是怕太医灌药,都站出来为她担保,可是玉儿姑娘什么也不说,不吃不睡硬是又挺了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