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桐手機收回兜裏,沒有招呼面無表情與他們對視,因為他們接下來肯定......
「阿炎怎沒一塊兒來?」何元皓問。
果然!
「能別誰見我都提他麼,真煩!」童桐蹙起眉心,不耐煩地低吼。
何元皓挑了下眉,「你吃炸藥了你!」
「吃核彈了我告訴你,你剛不也吃了一顆威力也不小啊!」童桐反譏。
「跟阿炎吵架了?」何鎮東問。
「我明兒就掛個牌子,老子跟騰岳炎吵架了,再問殺無赦。」
老大默默坐在旁邊得沙發上,面對哥對長輩的語氣他真是嘆為觀止。
「火氣不小,怎麼了你們?」何元皓有些無語,平日裡也不這麼樣的。
「沒怎麼,他踩了下底線,我炸了就這麼著,報告完畢。」
何元皓落坐單人沙發,大爺似的翹起二郎腿,「你毛病那麼多,哪歸哪的底線了?」
「廢話真多。」
不讓人問了?這回換何元皓無奈了,「行吧,別折騰太過了哈,阿炎沒能你想得多。」
聊個天也能這麼費勁兒了!越說越煩躁,童桐第一次知道在他們身邊心也能如此浮躁,於是決定離開自己待會兒。
「站住,去哪兒呢,」一直不說話的何鎮東出聲了,「在這待著,我跟他聊聊。你跟我過來。」最後一句話是對童桐說的。
「我不想聊!」童桐拒絕。
何鎮東收起平時的溫和,眼神難得的犀利,「我問你話了?過來。」說完,一把揪住童桐往會議室去了。
會議室門關上的瞬間,何鎮東一個用力將童桐塞進自己的懷抱......
一樣的力道。
一樣的味道。
一樣的溫暖。
還有,一樣的心安......
童桐忍不住卸下心房,往那樣溫暖的懷抱更擠了擠。
就像幾十年前跟東子第一次見面時的那一個擁抱,特別暖心、特別有安全感,他都不明白為什麼當年的東子會對來路不明的童瑀彤給予一個救命的擁抱。
當年要不是那個擁抱童瑀彤可能更早就死了,自殺死了。
何鎮東安撫的順了順他的後背,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輕出聲,「心情平靜了麼?」
童桐若有似無地嗯了聲。
「能說說麼,我幫你分析分析?」
童桐沉默了很久才說,「......不能。」情侶間那點事有了分支讓他怎麼說出口?於是他換了另一種方式,「我夢到童瑀彤的童年了,我不想一直困在那樣的生活裏,感覺快要窒息了......」
順著童桐後背的手頓了一下,上輩子的她曾經與他講過那段不堪的黑暗童年。
整整停了三秒何鎮東才繼續順背動作,既心疼又無奈,「你說你心就這麼點大,怎麼能裝那麼多事了嗯?忘了不好麼?」
「我也以為我忘了,畢竟都過去幾十年了,要不是......」他那天強求的語氣......還真不知道自己對這件事竟然會如此在意,藏的太深,深到自己沒有發覺,童桐收攏的胳膊,緊緊抱住何鎮東的腰。「為什麼只是重生?為甚麼不是喝了孟婆湯過奈何橋的重新投胎?甚麼事都記不得了不是很好麼?我重生的意義到底是甚麼?」
何鎮東就像是那根救命的稻草,當年拉著他離開惡夢,脫離困境,從沒有誰能給他這樣的感覺,讓他感到安心。
比如騰岳炎、比如原祈......只有他自己知道,對何鎮東的感情很難說清楚界定在甚麼地方,卻能肯定那不是戀人間的愛,雖然與原來的自己大沒幾歲,可確在遇見他後像一個父親一個兄長一樣給予她親人間的關愛,就像她小時候所欠缺的父愛?
何鎮東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總是耐心的聽她說完,在適當時機給予有用的開導,皓子也和東仔一樣寵著當年那個叫童瑀彤女孩,只是皓子給的關愛到底比不上東仔給的細膩。
「不問你為什麼吵了,要真得不行找一趟俞醫師嗯?」何鎮東拍拍她的頭說。
「沒用的,上輩子的事了,若讓人發現了不得被當成怪物抓去實驗室給解剖。」他自我嘲笑了一番。
當初就不應該默認了這段關係,他很清楚知道自己給不了對方真正想要的一切,至少現在給不了......
「別把自己逼得太緊,適時放鬆自己。」
「我是不是當初不應該默認讓這件事發展下去?」童桐已經拿不准自己該怎麼做了。
何鎮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