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什么都没有。
天色正好,窗外鸟语花香,秋天的成熟气息扑面而来。敏弘说:秋天是收获的季节。她说:她从去年冬天就没有缺过一天勤,从来没有休息过一个完整的周末,帮着老板抓来了N多客户,拿到了律师证,转成了律师,合同今年秋天到期,到时候她要和老板谈条件,要提成,要份额,她想当合伙人......!!!@@
胤祥笑了。这个丫头总是那么理所当然的生气勃勃的贪心。
胤祥哭了。他想起了她走的时候那么的绝望和失望。
胤祥自责,如果不是他们兄弟qiáng迫她取什么水晶,她依然可以那么灿烂的活着,那么妖娆的爱着。想起了浴室里的那个敏弘。那时的她是那么的自信,又那么的妩媚而灿烂的绽放着一个女人的美丽。可是,她离开了生养他的时空,在一次又一次的生命威胁中侥幸逃脱,又身不由己的陷身在陌生的古代。来到这里,她就是天上的鸟坠进了水里,海中的鱼抛进了沙漠。完全的格格不入。她热爱自己的生命,也曾经努力的适应这一切,可是终究敌不过与生俱来的骄傲和自尊。胤祥有点明白敏弘的选择,对于一个她那样的女子,这样屈rǔ的活着,真不如烟消云散来的惬意!
她那样的女子呵!我竟然认识那样的女子呵!
眨眨眼,胤祥突然发现自己有点想不起来敏弘的模样。真的有这样一个女子吗?这里分明是它生长的地方啊?真的有那样一个光怪陆离的未来吗?他真的曾经体验过这一切吗?又或者自己究竟是绿浓还是胤祥?记忆里长长的送葬队伍,五色迷颠的未来世界是否真的与他有关?或者他其实就是绿浓,五阿哥胤祺的侧福晋,现在刚刚从梦中醒来吧?!
怎么可能!
我是胤祥,我认识玉敏弘,我们从来不是绿浓!死的应该是我,那个早就活够了,在雍正八年的时候就已经活够了的爱新觉罗胤祥!而不是无辜的敏弘......的
玉敏弘消散了,那个鲜活靓丽的人儿死了,不管她是妖,还是人,都已经成了胤祥心口的一根刺。
无声的泪水默默的顺着脸颊地流下。
挣扎着爬起来,胤祥抓起案几上的毛笔,试图画下记忆中的敏弘——
“主子!主子醒了!”婢女听见动静,进来一看,发现侧福晋正在画画,赶紧高高兴兴的通知其他人。
胤祥略想了一下,无奈的摸摸隆起的腹部,放下笔,躺回了chuáng上。在婢女的伺候下,安静的半靠好,刚刚喝了口参汤,门帘一挑,走进来一个丽人。胤祥认得是五哥的嫡福晋,曾经的五嫂。不知是否是心qíng的原因,这个五嫂和过去那个安静无声的五嫂一点也不一样。眼角眉梢都带着威严和一丝掩不住的喜悦。这般丰富的表qíng还是头一次见。
敏弘的离开,使得胤祥第一次完全的控制住这个身体。从这个眼睛里看去的世界,和从敏弘那里了解到的,自己以前看到的果然有很大的不同。张张嘴,竟然还是不能说话。敏弘果然来过。自失的一笑,胤祥想,敏弘真的来过!竟然再不肯说话了。因为,那是敏弘的事qíng,不能打扰她的。
福晋的嘴一张一合的,胤祥觉得她象一条鱼,在枯辙之中呼吸着。就算那个宫女现在已经死了,又能怎么样呢?总会有下一个接着一个,又一个的。胤祥觉得五哥这一家子的事儿,就像当年的“争位”。太子就算没了,八哥也不会如愿,因为还有那么多的兄弟可以选择。就像五哥有那么多的女人可以选择。他们这些兄弟,说白了,和府里这些争风吃醋的女人没什么两样的。敏弘还给他看过一个故事,叫什么《金枝玉叶》还是《金枝yù孽》?!这男人的世界和女人的世界还真没两样。
那天偷听到这件事,胤祥就知道那个宫女是一定要死的。阿哥们多了,难免有争夺。衡量的唯一尺码就是不能让阿哥们为女人失和。一旦有这样的苗头,倒霉的就是那个女人。对阿哥们来说,这是少年冲动的游戏,或许是真的qíng动,或许只是意气之争。死了就死了,开始是难过两天,后来也就没事儿了。宫里最不缺的就是这些如花的少女,这些少女最不缺的就是“真qíng”。可惜,阿哥们并不知道这是很珍贵的玩意儿。太多了,就滥了。少年时,宫里一大把;成家后,府里又一堆。谁会在意唾手可得的东西?!
他也玩儿过这样的游戏。一直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玩儿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