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影轻摇,屋里隐隐有笑闹的声音。夜深了,窗外的雪渐渐的变小了,小成子跺了跺冻僵的脚,听得里面没了声音,赶紧叫了乐儿进去服侍。屋里弥漫着一股酒气。chuáng脚放着一只半空了的酒瓶。胤衸手里挂着一只酒杯,倒在敏弘的怀里,敏弘半靠在chuáng头,两个人都睡着了。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犹豫了一下没敢叫醒敏弘。轻轻的放好两个人,扯过被子盖上,放下荒绫幔子,蹑手蹑脚的出去了。
“嘎吱”一枝桂枝经不住积雪,脆生生的折断了。乐儿看了一眼秀珠住过的chuáng铺,上面睡着一个新的宫女,已经睡着了。面无表qíng地回自己chuáng睡觉了。
敏弘醒来的时候胤衸已经上学走了。乐儿进来要帮敏弘更衣,敏弘吓得“噌”就闪到了一边,口里说到:“乐儿姐姐,不要吓我!”乐儿笑笑说:“玉儿,你现在是小爷的人了,不比得往日。刚才小爷出去的时候还特别吩咐让你多睡会儿。”
敏弘觉得头有点大,不就是醉酒,睡错chuáng了嘛!这些人都知道昨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啊!再说了,她一个十五岁huáng花丫头就这么被一个八岁的小屁孩儿废了,说出去也没人信啊!这个时代怎么这么晕啊!敏弘突然想起来一个严重的问题,照他们的说法,我是不是到了年龄也不能出宫了啊?!
敏弘一边擦拭着手里的瓷器,一边考虑着未来。真是才出láng窝,又入虎xué。五阿哥那里咬了半天牙,放过了一个帅哥;一转脸儿就被一个huáng口小儿吃gān净了。难道自己一定要和这些老婆多多的男人纠缠吗?小十八现在可爱,将来了也会有一个又一个的女人纳进家门,不过是一个未来的老五罢了。而且,自己比他大那么多,人老珠huáng时,他正是一枝花,怎么看两个人也不应该在一起。没戏的。敏弘分析了一下嫁给小十八的可能xing,远景堪忧,不理想。那现在该怎么办呢?
“见过十七爷,爷吉祥。”门口传来小宫女霞儿的请安声。
“起来吧。十八弟在吗?”是十七的声音。正处在变声期的公鸭嗓,听起来跟公公差不多。
敏弘隔了窗子望去,十七已经站在院中了。积雪映照下,人也显得有些苍白。只有乌黑的瞳仁显得格外有神。敏弘想,他的黑眼仁要比他的兄弟们都大啊。看起来很和善呢!想起自己挨打的时候,胤礼常常来照应自己,心中也有了好感。
不过小十八严令没事儿不要乱打招呼,宫里规矩多,出错了不好办。敏弘犹豫了一下,没出去。只是人已经不知不觉得移到了窗子边。
十七一抬头就看见敏弘立在轩窗边上,一手抹布,一手拿着个白玉的瓷瓶。人却是看着自己的,微翘的嘴角挂着笑容,胤礼不由得回以一笑。敏弘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转身离开了窗户。
胤礼以为敏弘要出来,站在原地没有动。惠安轩的总管何公公跑过来请安,看十七瞅着屋子不动,心里叹了口气,说道:“十七爷,小爷读书去了。且会子回不来。”
“哦,知道了。”胤礼应了一声,敏弘还没有出来,举步就往屋里走。何公公赶紧跪下说:“十七爷,恐怕,恐怕不太方便。”
“咦?怎么了?”
“十七爷恕罪,昨儿小爷和玉儿姑娘歇的晚了。晨起的时候,小爷特别吩咐过,让玉儿姑娘多睡会儿。”
“啊?”胤礼愣了一会儿,转念一想,忍不住指着何公公笑了起来:“何公公,你,你说什么,小十八,他,他,哈哈哈——”
造谣,绝对是造谣!
敏弘在里面也听得清楚,心说老何呀,老何,你老公公当久了不成?也不看看十八才多大!就算造谣也有点水平行不行!偏拿个没人信的,这是消遣谁呀!转念一想,莫不是胤衸吩咐这么说的?看看何公公也是一脸的苦相,满脸的不qíng愿,知道十有八九是胤衸那小子在搞怪。一是也摸不清,算了,主子的心思你别猜啊!只是这事儿要是传出去,自己算不算摧残大清幼苗?要是被老康一怒之下咔嚓了,就亏大了。心里埋怨胤衸办事没谱,也没了心思看胤礼。转身收拾别的地方去了。
胤礼笑完之后,看何公公还是一本正经的苦着脸站在跟前,挥挥手说:“嗯,那就,嗯哼,那就这样吧。”说完,又向屋里看了一眼,右手成拳状抵在口边,清咳一声,抿唇笑笑,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