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请御医嘛!要不我也不去了,在家照顾孩子!”这样最好。
“我去和公公说说吧。”
“卟!”仿佛为了印证我的话,墨墨努尽他两个月的力量,放了一个奶屁——很臭!
杨不愁的矜持只维持到大门,一转身便逃也似的的离开了。
宫里传出话来,命御医给孩子看病,宣我陪杨不愁进宫。松下半口气,我把手串jiāo给杨不愁道:“我才知道,这东西那么贵重,你还是收着吧!”
他皱紧眉头:“让你带着你就带着,说那么多gān嘛?”
我想了想道:“明天进宫戴着这个,很多人都会看见。皇上也会。”
大概他也想起自己说过的话,半天没吭声,然后说:“你是我的夫人,你要是不配还有谁配?”
“可是——”
“没有可是!”他打断我,“洛玉箫都跟我谈了!”他似乎不想提这事,生硬的说,“他这次帮我很大的忙,我欠他的人qíng。照顾你是应该的!你是个识相的女子,不要让我难做!”
前几句都挺好的,怎么到了最后一句就这么难听?不过,扪心自问,我也一直没让他好过。算了,不和他计较。白吃白住还挑服务态度?哪有这种便宜事!
“还有,”他接着说,“怎么说——你也救过我。不管你是谁,我都应该谢谢你。”
是我把他从死人堆里背出来的,这句话还算正确。但是,他心里似乎一直都怀疑我的身份。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耸耸肩,当作耳旁风。
杨不愁问道:“以后你就住杨府吧,我会一直照顾你——还有孩子!”
我点点头,非常明白:“谢谢杨将军,多费心了。”听起来礼貌极了,我甚是满意自己得体的答复。这才是主人和食客之间的关系,两清多好!
杨不愁好像脸部有些扭曲,半晌才说:“你认识水勺窝村的万铁子吗?”
铁子?认得!太认得了!
“他在我的帐下,作战很勇敢也很有计谋。而且知道学习,是个大有前途的人。”
我不知道他gān嘛说这些,攀老乡?
“铁子刚来的时候说,他出来打仗就是为了出人头地,回去娶村里的一个寡妇。”
啊?
我连连摆手:“我在村里很本分的。而且大家都知道我不是寡妇。”
杨不愁说不清是什么口气,似乎有点磨牙:“那就好!收拾收拾,早点休息吧。”
宫宴在明昭宫举行。是夜,牛油巨烛,盘龙引凤;明珠高悬,鎏金灿宝。来往宫娥,环佩叮当,脂腻香浓,一派胜利者的得意景象。
太子诸王,公主驸马,朝官命妇,都穿戴整齐,按品阶排列。我在赐婚的时候也被赐封诰命夫人,中间起起落落,但昨日送来的朝服仍是一品,所以也不算难堪。
大殿里人员往来甚是频繁,可是却没有半点杂音,人们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我憋着气想,幸好墨墨没来。
饭菜一道道的上,jīng致是jīng致,但是程序冗长。每次吃饭,臣工都要跪谢三次,皇帝也要回礼两次。一杯酒让半天,山珍海味堆了一桌。我眼瞅着上面的热气忽悠悠的散没了,吃到嘴里变的冰凉。
再好的食yù也没了。
纪青月封的安平公主,站在皇亲一列。太子站的太远,我也不敢太张狂的看,不过身量还短,应该只是个孩子。皇后和皇帝明晃晃的坐在正中,好像两颗大夜明珠,再加上香烟缭绕,眼睛根本睁不开。
不过,我还是很幸运的看见,纪青月有机会就往这边瞅,动作那么明显,以至于皇上都看见了。
终于,皇帝放下酒杯说道:“今天,朕有件喜事要宣布——”
众人侧耳倾听,我悄悄看了一眼纪青月,她的头越发的低了,肩部微微抖动着。
“烟琴公主?”
“儿臣在。”
“右军统制万铁子?”
“臣在。”
武将里闪出一个蓝袍少年,白净的面皮略微有些发红,不知道是激动的,还是晒得。挺拔的身躯,锃亮的软甲,半边是绣着猛shòu的蓝色长袍,蓝色璎珞的豹头盔端端正正的放在桌上,手持玉笏,躬身而立。真是说不尽的威风,诉不完的倜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