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络正气着呢,听了这感慨也不知哪来那么大勇气,回头指着云朗的鼻子吼道:“你身为qiáng盗头子,对一个普通百姓你也好意思下手。”
“老子眼里的人只分能抢的和不能抢的,不分普通的和不普通的。”云朗答得这叫一个理所当然。
苏络不说话了,暗骂老天折磨她,她身边已经有了一个沟通有障碍的周崇文,现在又送来一个全不讲理的风云朗。
等回到家,苏氏已经去上班了,苏绎吃完了带回来的包子就在院子里接受周厮的指导写功课,这小子正在为进入镇里的官学做准备,所以做得异常认真。
云朗百无聊赖地凑过去看了一会,拉起苏绎说男子汉大丈夫写什么字啊,来,哥哥教你耍大刀。跟着就去屋里找刀。
周崇文一直处于不慡状态中,叫回苏绎训了几句“勤有功嬉无益”的话,正巧qiáng盗头子寻刀未果出来,接嘴道:“谁说戏子无义?当年秦淮河上红极一时的桃三姐对老子就相当讲qíng义。”
看周厮的表qíng就知道他被气到内伤,苏络觉得自己的脑袋越发大了,拉着云朗说咱俩存钱去,周崇文不放心,说我也去。到了银箱前面,尴尬了,两千两银子,小二百斤,周厮的承重力不够。
云朗拎着周厮的脖领子向身后一扔,然后把银箱轻松夹在腰侧,还掂掂分量,不屑地说你真不够意思,这些肯定不止一千两,硬骗我说钱都给人分了。
苏络面不改色,说的确是分了,我这里是两份,有一份是你“表哥”的。
云朗对这个表哥也不太感冒,说能让老子叫哥的人定要是盖世英雄,这小子两百斤都扛不起来,以后让他管我叫哥。
这话苏络是不会转答的,临出门的时候周崇文追出来,他还是不放心。
去银庄的路上周崇文想了数个摆脱qiáng盗的主意,最后觉得报官是可行之法,苏络当然不同意,两人嘀嘀咕咕地越走越近,不觉将云朗抛至身后。
“这小子应该没什么恶意,就是山寨毁了不知道往哪去了,这才给自己找个地方。”苏络说着自己的想法,“千万不能报官,要是让他跑了,他肯定回来报仇,要是抓住他了,他把烧山寨的实qíng说了,官府该找我们追回银子了。这几个月我遭遇的种种你也看到了,不忍心看着我再次一无所有吧?”
周崇文不说话了,没同意,但也没再提起报官的事,显然他对苏络的同qíng指数已经到达了空前的高度。
苏络很幸庆周厮没有拿出什么大道理来反驳她,保住了银子,心qíng大好,眼看银庄就在眼前,回头就要招呼云朗,这一回头,苏络就像一根伫立在bào风雨中的避雷针,电闪雷鸣中,光天雷就不知接了几道。
他们身后空空如也,云朗……已然不知所踪。
第30章血案(第二季)
苏络在原地晃了两晃,表qíng已经说不清是想表达沉痛还是悲伤,周崇文错愕半天,竟然小松一口气,似乎觉得能送走瘟神,就算赔上两千两银子也值。
苏络不这么想。她……她都不知道自己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了,默默两眼泪,无语问苍天,老天爷,她再也不敢跟您叫板了。
周崇文连忙又把自己那张银票掏出来,塞到苏络手里,“又回到了起点,不是很好吗?”柔和的声音让人听着无比的受用。
苏络捏着那张银票,思想斗争了一会,叹了口气又塞回去,欺负老实人不是她的qiáng项。正当她考虑着是不是再弄批碗回村里去挖坑的时候,街旁一家酒楼里传来一声招呼:“喂,你们快上来啊。”
苏络颓然之气一扫而空,怒气冲冲地向那酒楼冲过去,周崇文抬头看了一眼,看见酒楼门面里探出一个优哉游哉的痞子脑袋。
“我是被bī进来的,都是他们挑衅。”两个人进来后痞子头这么说。
苏络环顾了一下没几个人的酒楼,看周崇文,周崇文也环顾了一下看qiáng盗头子,云朗指着门前招揽生意的两只烤鸭,“它们不停地向老子炫耀它们有多好吃。”
苏络受到的打击可想而知。
这时酒楼小二提着茶壶过来,又抹桌子又倒水,殷勤地道:“客倌点的两只鸭子已经烤上了,不过时间要久一点,小店驻了个唱小曲的,客倌可要先听听解闷?”
云朗大手一挥,“叫来。”
苏络真要瞧不起他了,顺便鄙视依靠灰色收入赚钱的烤鸭酒楼,吃个饭也不让人消停。虽然小曲行业总有几个故做姿态地大拿号称自己是“卖艺不卖身”的,但这不过是一句标准口号罢了,实际上它是一个倒装句。不信你就拿着各大拿的画像到当地富豪政要家里走一圈,保证会有N多人向你露出暧昧又俗气地笑容,最后拍着你的肩膀说:呣们流行潜规则的时候还没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