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鼠硕鼠,无食我金!三月贯女,莫我肯劳。
逝将去女,适彼乐郊。乐郊乐郊,谁之永号?
大田鼠呀大田鼠,不许吃我的huáng金!多月辛勤伺候你,你却对我不照顾。
发誓定要摆脱你,去那乐土有幸福。那乐土啊那乐土,才是我的好去处!
大田鼠呀大田鼠,不许吃我的huáng金!多月辛勤伺候你,你却对我不优待。发誓定要摆脱你。
去那乐国有仁爱。那乐国啊那乐国,才是我的好所在!
大田鼠呀大田鼠,不许吃我的huáng金!多月辛勤伺候你,你却对我不慰劳!
发誓定要摆脱你,去那乐郊有欢笑。那乐郊啊那乐郊,谁还悲叹长呼号!
不得不说,玉紫的这个身体,有着一副极好的嗓子。
这一首硕鼠,她唱着唱着,便把里面的稻黍之类,全部改成了huáng金。
玉紫改编得到很高兴,唱得也很欢。她的语调很轻,欢快中带着调侃。没办法,玉紫高兴啊,她现在手头有钱了。
唱得高兴的玉紫,在唱到第三遍时,突然发现,自己的四周,只有自己一个歌声了。
她一惊,歌声戛然而止。一阵低笑声传来,笑声中,有人在叫道:“兀那姬,怎地不唱了?”“姬唱得有趣,再来再来。”
这时,她的马车外,一个剑客压低的声音混杂其中,“玉姬。”
“……在。”她的声音,突然有点颤了。
“公子问,你歌中那个,吃下你的huáng金,不肯照顾慰劳你的硕鼠,指的是何人?”
啊啊啊?
玉紫大惊,她苦着脸,急急地解释道:“妾,妾纯是信口唱出,信手改的词。”这个时候,她真是恨自己啊,好端端地,唱什么歌啊?唱歌也就罢了,好端端地改什么词啊?别说,这一改,还真的像是在讽刺公子出呢。
玉紫的脸上,都要滴出苦水来了。她痛苦的,依依不舍地盯着那碇huáng金,想道:金子啊金子,我这是最后一次看你,摸你啊,马上,你就要回到那只大老鼠的嘴里了啊。
玉紫没有发现,直到现在,她还在把公子出当成那只硕鼠。可见一个人的下意识行为,代表的是她最真实的想法啊。
她的城府,还是不够深啊。
第71章认罚
外面的人,叫唤了几声后,也不见有人跳出来承认,觉得没有意思,便渐渐安静下来。
这个时代,是一个不管言论,还是思想都十分自由的时代。一个普通人,别说是非议自己的主子,就算是指着王侯的鼻子唾骂,也是历史上时有发生的。没有几个上位者,敢以言论治罪他人。至于表现自己,标新立异,更是家常便饭。
想来,今日唱歌的不是玉紫的话,那人早就跳出马车,高高兴兴地当众团团作揖,享受众人地称赞了。
一阵脚步声响,却是那个剑客在得到玉紫的回答后,去禀告公子出了。
不一会,那剑客的脚步声再次响起,“玉姬,公子令你到他的马车中去。”
玉紫苦着脸,喃喃回道:“公子要是想取回金,不过一句话,何必令我前去?”
她的声音含糊不清,那剑客也没有理会。
玉紫磨蹭了一阵后,慢腾腾地走下停稳了的马车,低着头,无jīng打采地来到公子出的马车外。
马车车帘紧闭。
玉紫想道:自己做错了事,还是恭敬点,实诚点好。
于是,她躬着腰,脸上堆满了笑,很是小心地唤道:“妾,见过公子。”
车帘内没有动静。
玉紫小心地瞟了一眼,静等片刻后,再次轻声唤道:“公子?”
公子出优雅淡漠的声音传来,“上来吧。”
“诺。”
玉紫爬上了马车。
她像一只猫一样,手脚并用地爬到马车上,也不敢看公子出,径自找了一个角落蹲下,才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
这一抬头,她赫然发现,公子出正在静静地打量着她。
他的目光平静无波,无喜无怒,实是让人看不出qíng绪来。
四目相对,玉紫迅速地低下头去。
“姬以为,我似硕鼠?”
这话,特深沉。
玉紫一惊,连忙摇头,她慌乱地摇着头,急急地解释道:“公子,妾无此意,妾不过是听人唱起硕鼠之曲,便跟着合了起来。又因为妾喜欢huáng金,便自然而然地把曲词一改,妾断无指责公子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