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少昀却没回答她,继续道:“你当钱金宝有多大能耐?她就是唬唬人,我就不信她真敢当众脱了未家二少奶奶的衣服,不过换了你她肯定下手!”
白幼萱压下微微泛起的失望,低头笑笑,“无论如何二少不该冒这个险,若是韩夫人一时冲动,二少岂不悔恨?幼萱不比二少奶奶,乃是轻贱之人,就算出了差池,大不了让秦妈妈向那些看客收银子便是。”
白幼萱含笑而语,倒让未少昀烦躁起来,“你以前如何我不管,但从我包下你那天起,你就不再是什么轻贱之人。已不相轻,人是泥中洁荷不染,吾是荷间香泥不堕,你自己说过的话反而不记得么?”
白幼萱不禁怅然,“二少竟一直记着么?”
未少昀像是失了兴致,再不说什么,起身要下楼去,白幼萱忙道:“只要二少诚心道歉,我想二少奶奶是不会怪责二少的。”
未少昀脚步一顿,犹豫了一下,转头问道:“如果……我让你去亲别的……”
“什么?”
“算了,没什么。”未少昀的心qíng更差了些,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白幼萱于房中呆坐半晌,一直守在楼梯间内的汀兰上了楼,见她这样急道:“姑娘怎么不与二少爷说正事,反劝他与家中夫人和好?”
白幼萱轻笑,“我那算什么正事,倒是二少,该是在乎二少奶奶的,我理应替他排忧。”
“姑娘怎么不为自己想想!二少爷若和夫人jiāo好,日后他夫人不许他来找姑娘,又或者不让姑娘进门,岂不是好心没得好报!”
“若要你说该怎么办呢?”白幼萱缓缓起身站至窗前,看着未少昀的身影至楼下经过,慢慢远了,jīng致的俏脸上不禁露出几分酸楚,“做人要有自知之明,时刻看清自己的身份。就算没有二少奶奶,我的身份又岂可进得了未家大门?还不如留在这做他个红颜知己罢了。”
“那……那总不能一辈子这样,而且下个月的花魁大赛参加还是不参加?秦妈妈可等着姑娘回信呢。”
“你去告诉秦妈妈,就说我……参加。”白幼萱轻吸了口气,下定决心似地。
汀兰急道:“姑娘可想好了?一旦参加了花魁大赛,便又相当于在外挂牌,届时价高者得,二少爷未必稳赢的。”
“我明白。”白幼萱又是久久不语。
汀兰叹了口气,“不然姑娘再去问问二少爷吧,说不定二少爷愿意替姑娘赎身或者纳姑娘为妾呢?”
白幼萱马上摇头,她宁可自己抱着幻想留在合欢阁,也不要未少昀明明白白的告诉她:那不可能。
汀兰却不死心,“姑娘难道没想过,二少爷对姑娘也是有qíng的,不然这两年多怎会不许姑娘挂牌?或许他就是想等娶了正室后便让姑娘从良为妾,姑娘不问个明白便要放弃岂不可惜?”
白幼萱的心思本就不是十分坚定,此时被汀兰一说,便犹豫起来,但又下不得决心。汀兰道:“最近二少爷忙着家里的事,等这事一过,姑娘再请二少爷来,当面问个清楚,如果姑娘实在不好开口,便让汀兰开口,无论如何也要问个究竟。”
“那……那秦妈妈那边……”白幼萱始终是动了心。
“我先帮姑娘拖拖,反正离花魁大赛还有近一个月的时间呢。”
白幼萱咬咬唇瓣,终是点了点头,“先……拖拖吧。”
第71章突来之灾(一)
再说未少昀,他没想到白幼萱叫他来是想与他商量花魁大赛的事,一心只想着白幼萱的话,“道歉啊……”
若说道歉,谁没道过歉?未少昀小时候也常常道歉啊,可不知怎地,随着渐渐长大,道歉的字眼反而越来越难说出口了。尤其面对赫连容,未少昀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像中了咒似的,一想起她那句“你哪天梦着的”,就心里发堵。
她怎么就还没过去呢?他们两个人明明就是有来有往啊。像第一次,两个人还没见面她就唆使她的马把他踹到牛屎堆里去,喂!谁都要面子的,你躺在牛屎里让人指手划脚的你不气?
还有,她现在对他好像动手动上了瘾,常常非打即骂,他不也什么都没说么!这么一想,明明就是赫连容挑衅在先,自己被迫还击,又惨遭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