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婷玉是未家人,出现在祠堂附近不会引人怀疑,最要紧的是免去了外人介入的麻烦,任何人都不可靠,未婷玉却必需依附未家,她需要一个容身之所,吴氏咬紧的恰恰是这一点。又一个重要原因,未婷玉不张扬,知道未家有宝的事实,甚至还有可能知道这件宝贝到底是什么!说到底未婷玉还是未家的小姐,是老老爷子唯一的女儿,老老爷子在世时,或许与她透露过什么也未必可知,如果真是如此,找起东西便是事半功倍了。
不过吴氏的算盘打得虽好,却怎么也没料到未婷玉会有此一着。假意答应后烧毁祠堂反咬一口,如果再制造出些所谓的“证据”,那自己真是一辈子也洗不清了。
怎么办?吴氏心念急转,只一瞬间便有了决定,蓦然站起,“姑姑,我的确是去找过你,不过只是询问碧桃的死因,而后闲聊两句,说起少昀修缮祠堂之事便不禁想到传说中的宝物,乱开几句玩笑说要去找,怎么姑姑竟然当真?而后我离开时因不满碧兰不在屋外伺候而斥责一路,何时说过什么玉石俱焚的话?况且我又不知那东西到底在不在祠堂之中,派人去找尚有可能,若说付之一炬……是否鲁莽了些?姑姑,兹事体大,你切想好再说,莫不要血口喷人!”
吴氏的快速反应无疑也是出乎未婷玉的意料,但她不慌不忙,“我未婷玉向天发誓,所说之言句句属实,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你……”
这一招简直无敌了,吴氏瞠目结舌,似是不敢相信未婷玉竟然作出如此狠毒的誓言,未婷玉道:“我已说了,所说之事并不一定是事实,只是说出我所知道的,供大家判断,我话说至一半你便打断我,可是想继续要胁我?”
未婷玉说了半天,严氏终于问了一句,“婷玉,淑芹用何事要胁你?”
“是碧桃的死。”未婷玉神色自泰,众人却面露惑色。
严氏又道:“碧桃?”
未婷玉缓缓道:“碧桃的死我的确要负些责任,那日我发现碧桃行踪诡秘,不禁好奇多问了两句,碧桃向来目中无人,根本不将我放在眼里,那时……正值云山忌日将近,我心烦气躁,便与她吵了几句,拉扯之中她不慎落水,我以为那池水不深,她所在之处又靠近岸边,她很快就能上来,便没加理会地离去,殊不知数日后传来碧桃死讯,我才知道当时一念之差,害得碧桃枉死。”
“姑姑!分明是你……”
“淑芹!”严氏淡淡喝止吴氏,“听你姑姑说完。”
吴氏面色极差,抓在座椅扶手上的指尖捏得泛白,未婷玉看着她,慢慢开口。
“若说一个丫头死了,我即便站出承认也没什么,不过那时娘的玉如意失窃,都在怀疑碧桃所为,如果我此时站出说出碧桃死讯,找到如意便罢,若是找不到,我便是有无数张嘴,也说不清了。”
严氏微微点头,“后来淑芹发现碧桃的死与你有关?”
“她也没有确实证据,不过在拉扯时我有一串珠链落在池边,她拿来质问我,我见她已起疑,若不承认让她继续查下去,难免会有更多‘证据’,便承认了,不想她马上将如意失窃之事赖到我的头上,说是我偷了如意,被碧桃发现后杀人灭口,更说先前古董被换之事也与我有关。我那时只当她急于了结此事,故而口不择言,岂料她又说翠荷出面指证巫诅之事是我唆使的,我才明白她是另有所图。那时我虽然拒绝了她,却也怕她真的将这些事栽到我头上,这才悄悄跟上去,听到了那些话。”未婷玉一口气说到这里,轻轻舒了口气,“我自知让未家蒙羞,所以平日里从不敢过问家事,深居简出,那事之后我想息事宁人,并未提起,但祠堂被毁终让我不能坐视。众位,我所说的只是我听到的,若说证据是没有的,只是我不觉得少阳在外结怨会引来火烧祠堂之事,少昀负责修缮祠堂,更不会有此作为,而事先移走祖宗牌位,恰是证明了纵火者乃未府中人,怕遭报应!”
未婷玉的一番说辞无疑是极具杀伤力的,吴氏面色煞白,力图让自己冷静一些,“姑姑,我不知你为何这么说,那天我确是去找过你,也提过祠堂的事,但仅是提了而己,你将我说得如此不堪?还是说有人让你这么做?那个人是谁?是谁想bī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