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说众人相信多少自然不得而知,赫连容也不多言,吃罢晚饭带着众人前往偏厅之中,那里齐齐整整地摞着二十匹布料,每一匹都单独包装,看来十分jīng美。
赫连容着人将二十匹布料一一拆开,挑了两匹颜色稳重的和一匹暗金色的,置到老夫人面前。
“奶奶,这是我专门为您挑选的,下个月你办大寿,这匹暗金色的正好置身衣裳。”
老夫人上前捻了捻布料,还不待她开口,杨氏己赞道:“难道……这就是那个、那个什么云锦么?”
回头望云,杨氏正拆了一匹大红色的料子在自己身上比着,“这可比去年那匹红的颜色好上许多。”
“云锦?”吴氏上前将那料子看了个仔细,摇摇头,“云锦是仅次于贡锦的料子,这么一匹怕不要上百两。依我看这料子虽与云锦接近,却也是不及的。”
未婷玉在旁淡淡地道:“说得像你常常用过云锦一般,是与不是,你当真分得清?”
吴氏略一皱眉,瞥了眼赫连容,斟酌着开口道:“姑姑既然这么说……那便只当它是云锦吧,这么多匹,想来没少花银子?”
赫连容紧张地望了未婷玉一眼,未婷玉也不看她,径自朝吴氏道:“有人似乎己经不是当家了。”
吴氏有些气恼,又小心地不让qíng绪外泄,缓了口气道:“我只是好奇罢了,弟妹……”她转向赫连容,“大嫂只是想提醒你,使的东西不必过于jīng细,人都是有惯xing的,这次换季用了云锦,下次换了别种便用不习惯,这云锦可不便宜,如果年年都换,开支会多上许多。而且这个月己近月末,还这么大手笔的花销……这个月的定额银子可够用?如果不够用,咱们也无谓再买这么贵的布匹,你说呢?”
赫连容没有回答,只是看向未婷玉,未婷玉轻咳一声,脸上己挂了笑意,“淑芹,你转弯抹角地说了这么多,可是不相信阿容?我知道你做当家时与祥云轩的关系不错,买的布料不仅便宜,还有许多惠赠,不过阿容家的亲戚全在西越,这些惠赠自然是得不到了的。”
吴氏当时变了脸色,没有开口反驳,未婷玉却不打算就此放过她,轻笑着道:“淑芹,你不必紧张,为自己娘家谋些好处是应当的,况且还只是些惠赠,咱们都能理解,只要你以前没有以次充好的糊弄我们大家,没让我们在外失了体面,那便行了。”
未婷玉话中有话,任谁都听得出来。吴氏本看出些端倪,却因未婷玉的话不得不停止追究,虽是一些陈年旧事,但现在翻出来,也不是什么好看的事。
吴氏住了口,未婷玉瞄着赫连容轻轻一笑,赫连容点点头,话锋一转,“其实大嫂说的对,这些布料根本不是什么云锦,而是与云锦相似的一种料子。”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愣,未婷玉最为错愕,不知赫连容为何要掀了自己的底牌。
补平帐面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只要赫连容置办府中物品时买些jīng品回来,再在回单上标注高价,因为物什本身己是jīng品,高出的价格便会被人忽略,只要不频繁运作,决不会有人追究。
吴氏也想不通赫连容为何要这么做,正在惊疑之时,赫连容己朝向她道:“这料子虽较云锦质量略逊一筹,却也比我们平日用的好上许多,最要紧的是价格比云锦便宜得多,二十匹,只要五百两。”
未婷玉越发不明白赫连容的用意了。五百两,是买这些布匹的价格,她照实说了,要用什么去补之前的漏dòng?按说照这种质量的布料,说值一千两也是能让人信服的,更别说冒充云锦了。
“这多亏了姑姑,找到以前一位跑商的熟人,才带回这批布料,不过府里为这次换季置衣只备了三百两,我也是想着奶奶要办寿辰一时心动,才托姑姑买了好料子,余下的二百两自然由我补上,大嫂……”赫连容朝吴氏笑笑,“不必担心。”
其实这些料子到底由谁出钱其他人是不关心的,反正不是府里就是赫连容,总算不到其他人头上去,吴氏说不出什么,老夫人也满意,于是各人欢欢喜喜地分了布匹。
赫连容满意地看着这一切,又对上未婷玉困惑不己的目光,笑了笑,“姑姑,买布料的回单还在你的手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