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婉音唤了二人一声,便是没有再开口说话,三太太凑上来去问银鹭:“老夫人怎么好好的就昏过去了?”
“老夫人听了二太太派人过来禀告的消息后,这才昏过去的。”银鹭若有若无的看了一眼二太太,轻声答道。
二太太一怔,只觉得银鹭这话听着像是在抱怨自己,登时便是蹙起眉头,只是还没来得及说话,便是听见三太太皱眉出声:“二嫂,丫头们不懂事莽撞也就罢了,你怎么也这般的糊涂?老夫人年纪大了,大夫都说不能受刺激,你怎么还偏挑这样的话告诉老夫人?这不是——”许是觉得后面的话太难听,到底三太太是没有将话说完。
不仅仅是三太太,顾婉音也是点点头,轻声道:“二婶这事儿,的确是糊涂了。如今事qíng也没个定准,你这样急巴巴的说了,不是让老夫人堵心么?该等到事qíng有了结果,再说不迟。”
二太太柳眉倒竖,声音都拔高了几分:“你们这是怪我了?”二太太此时只觉得说不出的恼怒,若不是老太太此时还没醒来,她肯定是要告状的。什么叫糊涂?什么叫不该说?他们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出事的不是老三和周瑞靖,她们自然是不着急
“二婶,您这是做什么?老夫人还没醒呢您这样大声惊了老夫人可怎么得了?”忽然周语绯从门外跨进来,一进来便是急忙的去拉二太太的衣衫,脸上一片着急。
二太太恼怒的拂开周语绯的手,沉声道:“怎么,你们是要坑壑一气了。”口口声声讨伐她,这是什么道理?怎么,二老爷是老太太的亲生儿子,二老爷出事,告诉老太太有什么错吗?别人都挤兑她,她不过是反驳一二,又有什么不对?
如今顾婉音当了家做了主,三房便是巴结上去了,竟是要联手挤兑她了
周语绯一时不防,险些被二太太那一下弄得摔倒在地。若不是顾婉音眼明手快上前扶了一把,说不得就要出丑了。周语绯方才也是qíng急,这才出声说了那句话。纵然她是急切之下才说的那话,可是语气也是对二太太十分恭敬的。如今二太太如此斥责她,她登时便是涨红了脸,委屈的低下头去,一个字却也不肯再说。
顾婉音将周语绯拉到自己身后,微微蹙起眉头,声音虽然柔和,可却也多了一丝冷硬:“二婶,语绯还小,并没有那样的意思,二婶您又何必生气了呢?咱们说这么多,也是关心老夫人罢了。二婶担心二叔,我们也都能理解。只是老夫人如今身子实在是——”
“够了,顾婉音,我好歹是你长辈,你就是这么对长辈说话的?”二太太却是冷笑一声,竟是说出这样诛心的话来。也是,此时此刻她也不必在老太太跟前装贤惠,加上心中郁闷,一下子爆发了也无可厚非。
见她如此,顾婉音反而松开眉头,淡淡一笑不置可否:“既然二婶不喜,我不说便是。二婶,对不住了。”表面上看着的确是服了软,可是实际上这样一来反而别人会更加觉得好像是二太太在无理取闹,而顾婉音则像是在迁就二太太一般。
二太太皱着眉头,直觉不对,可是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倒是半晌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不过好在她也没有机会再说下去,太医便是过来了。顾婉音拉着周语绯回避进了小隔间里,由着三太太和二太太去张罗。
方才二太太那般态度,肯定是让周语绯心中难受了,顾婉音见她一直低着头不言不发,便是叹了一口气,淡淡开口言道:“若是每个人说的话你都如此在意,那你如何能过得开心?你不在意的人,无关紧要的人,何必在意呢?”
周语绯一怔,若有所悟抬起头来,正好对上顾婉音柔和的目光,当下心中不由一暖qíng不自禁的便是点了点头。
顾婉音见状,这才笑了,替周语绯整理了一下衣裳,这才又开口问道:“这几**一直跟着三太太学着管家,感觉如何?”
“三婶教了我许多。”周语绯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容。回答却是中规中矩。
顾婉音见她并没有抗拒的意思,当下笑容更深了几分笑,握住她的手轻声言道:“既然如此,你就好好学,不用不好意思。这些事qíng,你现在不学,将来等到要用的时候,便是只有吃亏的份。还有就是,不管旁人说什么,都别尽信了,凡事也要自己多多思量。”顿了顿,又笑了:“过段时间,我带着你多出去转转,省的成日都窝在家里闷坏了。明儿我去找几个裁fèng,给你做些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