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我已经让人将她赶出府去了,若是她再敢来,我必定不会轻饶了她”刘氏咬牙切齿的接口言道,她一向温和,倒是鲜少有这样的时候。不过话又说回来,泥人也有三分火xing,忠勇侯府出尔反尔,怎么能让人不恼?
老太君看着刘氏这幅模样,倒是叹了一口气,出声劝慰道:“你也不必如此气恼,说到底,也都是命罢了。语绯那孩子……”
刘氏自然明白老太君的意思,当下蓦然便是红了眼眶,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湿润之后,才开口问道:“难道真没有其他法子了?语绯怎么能去那样的地方——”
老太君却是没有回答,垂下目光叹了一口气,手指攥紧了拐杖,面上渐渐浮出的,是无奈:若是真有法子,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了。
刘氏却是不甘心,想了想咬牙言道:“忠勇侯府退了亲,总还有其他的青年俊杰,我就不信了”
“没用的。”老太君摇摇头,再度叹了一口气,看向刘氏,意味深长的言道;“既然忠勇侯府都退了亲,其他的人,想必就算这会子同意了,要不了多久,也还是这么一个结果。你以为,忠勇侯夫人真是突然变卦了?若是没有特别的缘由,忠勇侯府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和周家联姻的好处?可是忠勇侯府仍然选择了退亲……”这本身就说明了一切。
刘氏也不糊涂,只不过方才气恼之下没想到这些罢了,这会子老太君一说,自然也想明白了,当下面色都变了,半晌说不出话来。事qíng到了这一步,的确已经不是她们能改变的了,正如老太君的话,既然忠勇侯府都选择了退亲,那么就算是换了人,也必然还是这么一个结果。
可是难道就这么屈服了?刘氏自然是不甘心,当下言道:“总要试一试,不能轻易屈服了。”
“说得倒是轻巧,可是这件事qíng,又岂是能胡来的?虽然这样的qíng况,退亲了别人也未必能知晓。可是对语绯来说,却何尝不是羞rǔ?她知晓了心中如何能好受?”老太君叹道,“况且,万一被人知晓了,纵然最后语绯还是嫁给了晋王,可是到底还是对名誉不好。咱们总要投鼠忌器。”
刘氏咬着唇,终于不再开口。老太君亦是沉默。
许久,只听得一声轻叹传出:“都是命,都是命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天下臣民,如何斗得过君上?”只这一句话,十足十的透着无奈与悲凉。自然,也又不甘。可是不甘又有什么用?
这件事qíng还瞒着周语绯,自然红蕖也是不知道。唯有如此,周语绯才能安心养病。
而周瑞靖从衙门回来之后,顾婉音虽然不愿让他担忧,可是却也不敢隐瞒,将忠勇侯府的决定一一说了。
周瑞靖却是出乎意料之外的没有大发雷霆,反而一直沉默。倒是让顾婉音多少有些诧异,只当周瑞靖是怒极了,反而沉静了,便是出声劝道:“世子爷也别太恼了,事qíng已然这样,咱们倒是该想想怎么解决,至于其他的——日后再说,可好?忠勇侯那头,倒是不急的。”
周瑞靖却是摇头,叹了一口气:“我早猜到有这么一日,倒是没想到,这样快。看来,圣上是真下定了决心了。”这样大的动作,一下子既是惹了忠勇侯不快,更是让他们周家也生了怨恨……可是圣上却仍坚持如此,只说明,此事已经不容更改。至少,圣上在一日,此事便是再无回环余地。
至于早猜测到有这么一天,自然还是因为对圣上了解的缘故。圣上不仅多疑,还有个缺点,便是自负。一旦决定的事qíng,若是达不到预期的效果,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且所做的决定,必然认为是对的,轻易不能改变。
“那,语绯该怎么办?”顾婉音心中明白,此事如今已然是涉及朝堂,她自然是再使不上力,一切只能jiāo由周瑞靖去做了。别的她不怕,她只怕周瑞靖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不妥当的事qíng来。所以,才会如此问。
周瑞靖却是苦笑:“事到如今,还能有什么法子?”顿了顿却又是言道:“不过,今儿晋王倒是来找我了。他跟我说了一个法子,若真到了无路可走的时候,也未尝不可行。”
顾婉音微微一怔,赶忙追问:“是什么法子?”但是从心里来说,她对晋王,始终无法全然相信——上一次,晋王便是食言了。而这一次呢?会不会又是如此?而且,晋王计谋思量举世无双,或者这根本就是晋王的一个算计呢?谁也未可知不是?总而言之,务必小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