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瑞宁微讶地看了白瑞静一眼,这样的cao心嘱咐,已许久没自她的嘴里说出过了。
白瑞宁最终还是点了头,转身又往东跨院而去。她原也没想再见凌子皓,不管凌子皓是怎么想的,继续痴待也好、完全忘记也好,她都一律不去想,只管好自己就是。
见白瑞宁没有拒绝自己,白瑞静的脸上稍现几分欣慰,往回走的时候也试着与她说话了。
对她的话白瑞宁仅是静静地听着,很少有回应,才往回走了没几步,她的步子又停了下来。
不远那人,身姿如竹,修眉俊眼,一袭白色长袍外罩着银丝素锦的披风,阳光下反she着绸缎光泽的黑亮长发被白玉发扣束至脑后,再垂洒下来直至腰间,黑的极黑、白的极白,足不沾土、衣不染尘,站在冬日的枯白萧瑟之间,有如一道星芒点缀其上,整个画面立时变得生动夺目起来。
这样的男人……若非他神qíng冷淡,虽不明显,但目光中仍暗含凶色,几乎连白瑞静都要嫉妒起白瑞宁了。
白瑞宁脚下仅是略略一顿,便又加快步子朝那人走去,“事qíng谈完了?可是待得烦了?”
莫如意的目光自远处庭院中仍在说话的两人身上转回来,看着奔过来的白瑞宁冷声道:“我有事要先离开。”
“我和你一起走。”白瑞宁马上说。
比起母女相聚的无奈、姐妹相处的不快,见到莫如意,白瑞宁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心里安稳多了。
莫如意也不应声,无可无不可以急步离去。白瑞宁小跑地跟在他身后,经过白瑞静时朝她一点头,算是道了别。
竟然如此小心翼翼,岂是夫妻相处之道?不知是出于惧怕还是什么,白瑞静自见到莫如意便住了步子,再见白瑞宁如此,心里顿时升起一种感觉,说不清是嫉妒还是释然。
白瑞宁急着去找夏芷娟道了别,白老夫人得知他们要走,虽不满意却也没敢说什么,白徐氏见莫如意不在抓着机会嘲弄了几句,自然有夏芷娟替白瑞宁去解决她。
白瑞宁忙活了一圈从白府出来,莫如意已在马上。白瑞宁连忙上了马车,又探头出来与他道:“你有事便去忙,我自己回家去。”
莫如意没言语,微沉着脸看了她一会,纵马而去。
不知为什么,白瑞宁总觉得他看她的眼神有点不对,再想到他与白松石从厅里出来的时间,难道自己今天与夏芷娟说的那些话都被他听到了?这么一想,白瑞宁顿时惴惴不安起来。
回到莫府后,白瑞宁的心qíng始终不能平静,心里想了一百种莫如意回来发火的样子。他一定是生气了,要不然早上去的时候还好好的知道顾及她的心qíng,怎么还没到中午就一下子冷淡下来了呢?
这种不安的心qíng一直维持到深夜,房间烘得暖暖的,桌上备着jīng致的酒菜,虽然早已过了平日里休息的时间,可白瑞宁坐在桌前,了无睡意。
听着门口传来两句问安的声音,白瑞宁连忙起身过去开门,却不想坐得太久,腿都麻了,才走两步就瘸了,还没等她拐到门口,缘儿与秋雨早开了门,请了莫如意进来。
莫如意带着满身的寒气,让久居暖室的白瑞宁打了个激灵,人也更清醒了一点,急急地伸过手去yù解他的披风,莫如意却闪身避过,径自去衣架前将披风脱下。
白瑞宁心里的不安瞬间达到极点,可又不愿让缘儿和秋雨看出什么,拐了两步到门前,与她们道:“你们回去休息吧,不用伺候了。”
往常这个时间她早让她们回屋去了,今天是因为心里有事,便让她们在外头给自己把风,现在任务倒是完成了,可看着她们冻得瑟瑟的样子,白瑞宁又觉得有点内疚。
白瑞宁重新关好房门,见莫如意已在桌前坐下,便过去替他斟酒,一摸之下才意识到酒菜早已凉了,急着便想把东西端出去,“我去热热。”
“不用了,我吃过了。”莫如意瞄着她的腿,“腿怎么了?”
“没事,只是麻了。”白瑞宁本想了一整套把莫如意打理得舒心的方案,可见了莫如意,她却慌得把该做的事都忘了,咬着唇在屋里看了一圈,才忙着拎起炭炉上温着的水壶去倒水,并极力地忽略腿上传来的针刺般的疼痛,努力让自己行走如风,就像真的没事一样。
倒好了水,沾湿了手巾,白瑞宁捧着手巾回到莫如意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