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长长久久地叹息一声。
“不该让你们回来的。”老夫人面带憔悴,“于你们两个都不是好事。”
莫如意对老夫人的感慨不置可否,白瑞宁则有些激动,“外祖母相信我与这件事无关么?”
老夫人苦涩一笑,“我好歹活了这么多年,一个人的本xing如何,大体还是看得出来的,若你真是那争qiáng好胜的xing子,当初又何必闭门不出,对外头的事一概不理?”
面对这样的信任,白瑞宁极为受用,“这次的事,外祖母想查个明白吗?”
老夫人沉下目光,缓缓地捻动着手里的佛珠,沉吟不语之时,林庞氏快步而入!
“当真是……没留余地的!”林庞氏丰美雍容的脸上带着过分的苍白,又有着满满的疑惑和不解,似乎想不通白瑞怡为何要这么做,“御医正在救,能不能救回只能看她的造化。”林庞氏回到位置上,喝了口茶定惊,又急道:“白氏夫妇那边……是不是该挡一下?否则……”
老夫人“啪”地将手里的佛珠大力拍在身旁的小几上,心烦意乱至极!
“连夜的喊人来,来了又不见女儿,白氏夫妇岂能不起疑?”
林庞氏平时算计钻营,可到了关乎林家声誉的时候也是和老夫人一条心,“可让他们进来,若知道他们女儿碰了柱,到时还不知会如何编排国公府,要说我们bī死了他们女儿,就算有人证也难以证明国公府清白!”
林老夫人烦得也是这一点,左右思量都不是,最后看向白瑞宁,“你那二婶可听得你劝?”
白瑞宁面现难色地摇了摇头。
老夫人倒是知道白瑞宁和白家二房相处不睦,此时也是病急乱投医,白家虽势单力薄,可正因如此才更容易惹人同qíng,承平侯府的事qíng刚刚平息告一段落,太子外家又出了bī死平妻的事,太子的敌人不揪住这一点制造混乱才是怪事。
老夫人揉着眉心,“如意,你怎么看?”
莫如意自老夫人说相信白瑞宁后便放松了姿态,此时偏着身子倚在椅中,长指撑腮,悠然自得,“把那死胎挖出来给他们看,先告他们教女无方令国公府蒙羞,再告白瑞怡以死相bī玷污国公府的名声。”
这不是……恶人先告状么……白瑞宁觉得自己用词不太准确,因为林家并没有bī白瑞怡去死,所以算不得“恶人”,可白瑞怡又的确在林府寻死,面对她的父母反告她给林府造成麻烦,不是先告状又是什么?
林庞氏点了点头,“如意这个办法好。”
老夫人重新抓起桌上的佛珠,捻了一周,道:“先极力救治她吧,若她能活就省心了。”
这就是默认了这个办法。
白瑞宁的心qíng不是很好。
虽然她对白瑞怡没有好感,可这件事摆明了白瑞怡是受了冤屈的,一个受了冤屈的人不仅不能得到公正对待,还要被人扣上“令国公府蒙羞”的帽子——这主意还偏偏是莫如意出的!
“不好。”大势已定之时,白瑞宁乍然开口,“这办法纵然有效,也只能阻一时口舌之争,二叔是官场中人,二婶的母家亦是,时间一久,他们必然会不服,将来反口国公府更是无话可说。”
众人皆诧。
白瑞宁鲜少在众人面前发表自己的意见,尤其这次的主意还是莫如意出的。
莫如意倒是无所谓的样子,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老夫人道:“你还有更好的办法?”
白瑞宁稳住气息,“这件事,还是查清楚为好。”
老夫人蹙了眉头。
林庞氏笑道:“容易话谁都会说,查清楚?便是说我们现在冤枉了白瑞怡?可别忘了,用药产下畸胎一事是事实,买通语嫣意图蒙蔽众人也是她亲口承认的,还有什么可查?”
白瑞宁道:“语嫣的供词错漏百出,瑞怡连失两子心神受损,又误以为此事是她母亲所为,自然不惜认下此事来保全母亲。”
林庞氏哼笑,“这么说你也承认是白徐氏做下了这场好戏?”
白瑞宁说了两句,心qíng倒不似刚刚那么急了,“我没这么说,捉贼拿赃,没见过只听片面之词就定人的罪的!之前外祖母有意息事宁人,不过是家中近来连出事端过于烦忧,希望家中恢复往日平和罢了……”她看向老夫人,“想来外祖母也不愿受人蒙蔽,让真正的唆使者看国公府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