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白瑞宁觉得莫如意不会当众拒绝他,可这么使唤他,又是要他去与向来没什么好感的白家夫妇打jiāo道,白瑞宁心里还是有些没底。
莫如意颇为意外,似乎也没想到白瑞宁会jiāo给他这样的差事,不过这事让他去办倒是极为合适,他轻笑一声站起来,没有一点异议,“放心,保证让他们冷冷静静的过来。”
几个人目送莫如意出了门,老夫人万分感慨,“如意鲜少有这么听话的时候,若你外公知道,止不定气成什么样子。”
白瑞宁垂了眼,“外公是关心则乱。”老夫人不用说,老爷子虽然常常厉声厉色的,但从他对莫如意始终不能下狠手看来,他心里就算不愿承认莫如意,可仍是将之当成家人晚辈,反观莫如意,他一早说得清楚,回来只为借林家之势,恐怕他对老夫人都是敷衍相待,就更别提老爷子了。
这是白瑞宁心里的遗憾,她希望莫如意可以敞开心扉去接受林家,可这件事又非得他自愿才行,任何人的劝说都不会有任何帮助。
“外祖母,”白瑞宁站起身来,“我们去看看瑞怡吧。”她扶起老夫人,“再请外祖母借我个人。”
白瑞宁扶着老夫人慢慢出了堂屋,林庞氏紧随其后,一同前往安置白瑞怡的偏房。
杨御医站在屋外同林渊说着什么。
见了几人,杨御医欠身见过礼,朝老夫人道:“老师在看护林夫人,二夫人这边由在下处理,幸不rǔ命,二夫人xing命已经无虞。”
老夫人点点头,并不急着去看白瑞怡,她朝林渊伸出手,“别太忧心了,好在人已经没事了。”
林渊握上老夫人的手,万分疲惫地点了点头。
“手怎么这么凉?”老夫人转向竹姑姑,“快把老爷的裘皮斗篷拿来。”
林渊摆摆手,声音沙哑低沉,“我不冷,是不是白家来人了?我去看看。”
老夫人抓着他,“如意已经去了,你就别cao心了,先到上屋躺一会,过会有什么消息我再叫你。”
林渊万分惊诧,他刚刚倒是看到莫如意出去了,可没想到竟是去为他善后。
林渊素来知道莫如意的冷qíng之处,此时未免感动,老夫人看在眼中并未说破,拍拍他的手,“去歇着吧。”
林渊今日可谓几历人生困境,尤其平安一事对他打击极大,留在这里不过是qiáng弩之末,此时闻莫如意替他办事心中乍安,再撑不住,身子一晃便朝后倒去。
杨御医连忙掺扶。
几日之内,大喜大悲、极荣极衰演了个周全,杨御医纵然看遍宫内冷暖,此时也未免唏嘘。
老夫人命锦绣扶了林渊下去休息,又与杨御医问了问白瑞怡的qíng况。
杨御医道:“二夫人xing命虽无大碍,但qíng绪很激动,最好让她暂时冷静一下。”
老夫人感谢道:“劳烦大人了。”
杨御医拱拱手,“在下回去协助老师诊治林夫人。”
“她qíng况如何?”老夫人忙晕了头,直到现在才想起问一句。
“老夫人放心,林夫人不过是神虚体弱,老师多年前在相国府亦曾为林夫人诊过脉,当时还配了一剂药,药方是现成的,只须照配便是。”
老夫人闻言略显惊愕,“怎么?她在娘家时便有这个毛病?”
杨御医自知失言,忙道:“只是连日疲惫引起的,并不妨事。”
“那可会影响往后生育?”老夫人急着问。
白瑞宁道:“外祖母与杨大人慢聊,我进去瞧瞧瑞怡。”
老夫人朝她慈爱地一笑,任她去了。林庞氏则留在老夫人身旁,对顾月皎的问题更感兴趣。
白瑞宁没有留神听他们都说了什么,推门进了白瑞怡所在的偏房。
屋里胡妈妈和金晓发髻散乱双眼红肿,金晓见了白瑞宁哭着跪倒在她面前,“求夫人念在姐妹的qíng份上劝劝二夫人吧,往后还有大把的好日子,若就这么去了太太该会多么伤心!”
胡嬷嬷也跟着跪下来抹眼泪,但神色间多有矫qíng,显然并不如金晓那般真心。
白瑞宁让她们起来,“别哭了,明天有你们哭的时候。”明天要给平安办丧,虽说不大肆铺办,但该有的哭声也不会少。
胡嬷嬷略显惊愕地偷看了白瑞宁一眼。
“你们留在这,我进去和你们夫人说话。”白瑞宁说着便去掀间隔内室的软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