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沉寂的气息开始蔓延……叫人有些窒息。
“哪一种都不好。”，马洵轻笑一声，“夜深了，早点睡。”
“快到会试了，我可不希望在号房中丑态毕露。”，穆念也不在意，若有所指的说道，“你说呢？”
马洵嗤笑一声，“我可不信没有人会为你准备压制或者转移注意力的东西。”，说完推开门走了出去。
庞逢听着两人云里雾里说了一通，闷着头走出去。
“有是有啊！”，在无人的书房里，穆念轻声呢喃，“可是救命的东西谁会放弃。”
刚才的话他不是在说笑，薛懿对之于他，就好象狭窄的人生道路中突然多出来的一条分叉口，衍生出一条全新的未来。
好比落在水面上的一根稻草，在抓上去的时候不知道结果如何，生……或者死。可是没有区别是，无论如何，溺水的他一定会死死抓着不放。
京都，薛懿指间轻点桌面。桌子上放着一张纸，纸上四个名字。
“会试的主考官人选这么快确定了？”，薛懿指尖在纸上的一个名字上轻点，“这个名字看起来很熟悉啊。”
燕一站在薛懿身后，目光扫过薛懿指尖下的名字，“主上，是临江谢府的嫡系大公子，谢锋。前两年因为得罪了京中权贵，被外放到外面了。”
“怎么又回来了。”，薛懿疑惑道。
“谢锋得罪的京中权贵被人扳倒了，谢锋的恩师便走动起来，找了被扳倒的那一家权贵的有仇的对家，将人调了回来。”
薛懿似笑非笑的嘴角微弯，“一回来便担任了炙手可热的职位，六个副考官之一，谢锋的恩师是哪一个，能量不错呦。”
“翰林出身的内阁大学士。”，燕一闻弦音而知雅意，“成化三年同进士出身，兢兢业业的辅佐当今圣上。”
“桃李满天下。”
薛懿轻笑一声，燕一闻声消失。
脚步声逐渐接近，“侯爷，有人拜访。”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还在搬家，差不多结束了，抽空写了一点，明天就差不多了。
第59章 黄雀？螳螂！
“会试在即，难得谢公子还有心情来我镇远侯府。”，薛懿一语双关，懒散的提起桌子上的青玉茶壶，细长的水流缓缓注入薛懿对面的青玉茶杯中。
嫩黄的茶水在青色的杯壁映衬下赏心悦目，一缕清香随之袅袅飘出。
青年踩着石板翩翩而来，庭院里一棵古朴大树在秋日里凋落的树叶缓缓落下，围绕着青年既悠然又急切的打转儿，终是落在青年的肩头，被青年微笑的扫落。
“京郊一边，许久不见。”，谢安爽朗的笑容覆盖在脸上，在秋日的阳光中显得极为灿烂，叫人忍不住将目光放过去，生出三两分的好感。
“学生谢安见过镇远侯。”谢安弯腰恭敬的行礼。
薛懿将青玉茶壶微微上提，水流戛然而止，青玉茶杯半满。
注意到这一点的谢安嘴角的笑容不变，只是眼中的笑意多了一些，忐忑少了一些。果然便听见薛懿说，“坐。”
谢安大大方方的道谢，“谢侯爷。”，恭敬又不谄媚。
“无事不登三宝殿。”，薛懿放下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话音一转，“但是老话说得好，清官难断家务事。”
谢安明白薛懿的意思，“侯爷说的是，家父愿意听候您的差遣。”
薛懿的目光在谢安身上打转，突然兴趣大起，“你们临江谢家也算是传承两朝的家族，传承至今也不容易，怎么会找上根基浅薄的我？”
薛懿的话说的婉转，你们一个传承悠久的家族，怎么会找上一个泥腿子出生的镇远侯府。镇远侯府听着好听，也掩盖不住第一任镇远侯乡间农民出身，大燕开国后传承三代在一些书香世家，世家权贵眼中也不过是一介武夫。
是不是很好笑，保卫燕国的大将军，私下里却叫人瞧不起。
不过也仅仅是私下了，薛懿眼中挂起一丝嘲讽。
“侯爷谦虚了。”，谢安脸上不见自豪，反而多出几分苦涩，“往上数几代，十几代，谁还不是一样的土里刨食？”
薛懿不置可否，人与人之间的歧视和不平等永远都存在，不是一两句话可以消除干净的。在千年之后的现代尚且不能彻底解决，更何况千年之前，王朝制度之下的国家。
对于薛懿的反应谢安也不意外，只是捧起面前的茶杯轻轻啜了一口，“侯爷，世家权贵，盘踞一方的霸主何其之多，没有谁能一直留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