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想到之前全盘接受,任他唾弃的穆念居然敢反抗了。他以为三言两语就可以把穆念压下去,不料只是异想天开。
所以看着这样的穆念,郭松宇压在心底的胆怯瞬间破土而出。就像小时候的每一次被穆念比下去的感受,一次次积累。
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变得粘稠起来,郭松宇一时之间不敢对上穆念。
而被害怕的穆念却是悠然自得的品茶,欣赏房间里的装饰。不愧是状元楼,才人辈出,墨宝随处
可见。只是这一个房间,便可瞧见几处令人赏心悦目的诗词。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的声音调回了郭松宇心悸的神色,反应过来露出一丝懊恼害怕的神色,“少爷。”
略过郭松宇,来人径直走到穆念面前,从上而下的扫了穆念几遍,“没想到当日的小可怜如今活的这么滋润。”
穆念缓缓抬起头,微微一笑,语气又轻又慢,“比不过纪少爷,死里逃生,好一番惊心动魄的经历,叫人侧目。”
若是之前的纪岚或许会耐不住自己脾气而生气,只是现在家破人亡,死里逃生,所以的脾气都被磨了下去。
“果然能说会道。”,纪岚阴冷的目光在穆念嘴唇上打转儿,“叫人忍不住想把这根舌头□□看看,是不是长得小巧玲珑,才这般巧舌如簧。”
穆念面色从容,淡定的对上纪岚的阴郁的眼睛,“纪少爷说笑了,只有一张嘴如何能巧舌如簧,更重要的是……”,指了指自己脑袋,“您说呢?”
“没有了一张嘴,叫你如何张口?”,纪岚嗤笑一声,坐到穆念身边,用着不紧不慢的语调说话,“听过人彘吗?”
“把你的四肢剁掉,挖出眼睛,用铜注入耳朵,用喑药灌进喉咙,割去舌头,割去鼻子,剃光头发,剃尽眉发。”
纪岚用阴沉沉的目光扫过穆念的身体,语气说不出的阴森,尤其是每说一个步骤便会看向穆念的某个部位,停留几息,仿佛真的有一把刀在穆念的身上游走。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的主意。”
一旁的郭松宇僵硬的站在一旁,听着纪岚的话仿佛自己经历了人彘的过程,不由自主的将呼吸压到最低,生怕纪岚一时兴起拿他做试验。
反而是被纪岚盯着的穆念面色从容,脸上的笑容也不曾消失过,反而更加淡定,甚至有心情附和纪岚的话,颔首道,“听起来是个不错的想法。我很乐意来作为这个实施者。”
有人附和自己的话,提出建议的纪岚却像是突然失去了兴趣,敷衍道,“不了,我更愿意将其作为一件礼物送给你,你会喜欢的。”
穆念不赞同,却也没有拒绝,看着纪岚微微一笑,“纪少爷生死存亡之际抽出时间来见在下,实属荣幸。不过为了您的大计,会试不容有失,失陪了。”
穆念做到所有的礼仪,施施然退出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神色幽深的纪岚和战战兢兢的郭松宇。
“滚吧!”
听到纪岚充满戾气和鄙夷的话语,郭松宇只觉得内心慢慢的庆幸和劫后余生的欣喜。忙不送的一路小跑出去,奴性的轻巧带上门。
空荡的房间内空余纪岚一人,挥手将桌子上的杯子甩落,恰巧是送到穆念面前不曾动过分毫的杯子。
“不过一个棋子。”,一人从墙壁后的暗格中出来,走过时将地上的杯子捡起来,“气大伤身。”
纪岚“呵”了一声,“你说他身上真的有我们想要的东西吗?”
“我不知道。”,齐辉出乎意料的没有给纪岚肯定的答案,语气不容置疑,“青州穆家如今只剩下穆念一人,这东西他手里有便有,没有也要有。”
“他没有第二个选择。”
纪岚疲惫的闭上眼睛,“我有时候都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活着。”,那么多人都死了,偏偏只留下他一个人。
因为这样最容易又最不容易引起人注意。
齐辉拍拍纪岚的肩膀,“辛苦你了。”
从容的回到状元楼自己暂住的房间,穆念捧着茶盏看着窗户外光秃秃的树枝出神,他的父亲死的不明不白,山体塌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母亲为了救他而死。
穆念捧着茶盏的手微微收紧,平静的水面震起微微的涟漪。
杀死母亲的人他已经在母亲的墓前手刃,只是聪明如穆念,如何不知这其中存在的疑点。纪岚恨不得虐他致死,却不得不暂时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