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暖阁,图里琛向康熙帝回禀调查皇子的事qíng,荣锐站在一旁,他额头的伤不重,康熙帝又亲自处理过,荣锐为了即将到来的□担心康熙帝,看到康熙帝越听回报越是yīn沉的脸色,荣锐低声劝道:“主子。”
“图里琛,朕对你的回禀不满意!”
康熙帝抬手轻推开荣锐,示意他到一边坐着去,对跪地奏请的图里琛十分的严厉,此时康熙帝仿佛是地狱里的阎王,谁碰上谁死。
“你若是就这么点本事的话,朕识人不清,哪敢称明君?当年朕说过,朕一双眼睛看不尽天下事,你就是朕的眸子,朕的耳朵,可今日···是不是等到胤礽他们骨ròu相残,朕的儿子bī宫之时,你才来告诉朕实qíng?”
“奴才不敢。”
图里琛碰碰的磕头,额头磕得红肿,做密探首领的他也犯难,皇子们的有些事他知道,但他不敢同皇上说,“奴才该死。”
“你不该死,是朕眼睛瞎了,信错了你。图里琛,你忘了是朕让你活命,你竟然隐瞒朕?”
康熙帝虽然不会像明朝一样东厂西厂,锦衣卫遍地,但他手中也是握有一定数量的密探,这些密探大多是受过迫害的遗孤,或者康熙帝特赦的人,活命之恩,重于一切。康熙帝如此才会对他们放心,“朕可以容忍你们平庸,但无法忍下你们欺瞒。”
图里琛颤抖着双手摘掉顶戴花翎,从怀里掏出秘折,双手高高捧起,含泪呜咽:“奴才是担心主子龙体。”
康熙帝慢慢走上前,接过秘折子,打开看了一眼,康熙帝身体一晃,时刻注意他动向的荣锐赶忙跑过来,搀扶住面色灰败的康熙帝,“主子。”
康熙帝眸子木讷无神,荣锐看得心惊ròu跳,握紧康熙帝的手臂,“主子。”
有泪不轻弹的荣锐眼眶cháo湿,康熙帝站直身体,抬手拍着荣锐的脑袋,苦笑道:“傻小子比朕还难过,朕不会为那群畜生掉一滴眼泪。朕只是觉得心痛···朕没做好皇阿玛,没养好他们。”
康熙帝这么一说,荣锐更是受不住了,垂头不敢让康熙帝看到他的担心同难过,康熙帝道:“荣锐啊,朕高兴朕身边还有你,老天带朕不薄,若是再过几年,朕想做也做不了。”
“奴才恭请主子吩咐。”
荣锐扑通跪在康熙帝面前,“主子刀锋所指,奴才所向披靡。”
“好,荣锐,朕命你接掌丰台大营,将同胤禩歃血为盟的统领斩首示众。”
“嗻。”
荣锐磕头起身向外走,跨出门时又停了下来,回头问道:”主子一会大朝···”
“无妨,朕的不孝子都在跪太庙,朝臣奴才没主心骨,况且朕···朕还没老到被朝臣所bī的境地。”
荣锐点头表示理解,转身出宫。康熙帝此时面色陡然难看,图里琛只感受到阵阵的yīn风,冠世侯在时,还好一点,冠世侯离去后,皇上怎么这么可怕呢,比阎王还可怕。
康熙帝狞笑,“朕多久没杀人了?他们都忘了,朕曾经做过什么。”
康熙帝支开荣锐便是不想他再涉及其中,他对荣锐承诺过永不相负,但对旁人,康熙帝绝对不会心慈手软,如梦馨推断,康熙帝对儿子还会留有一份的qíng面,不想让天下人轻视。
但皇子们夺嫡的罪过,康熙帝都会加到朝臣的头上,若不是朝臣挑拨怂恿,皇子们又怎么会不顾骨ròu亲qíng?
有错都是别人,自己的儿子有错,大错也在别人身上,康熙帝会处罚皇子,但最起码得先把胸中的闷气吐出来,所以,朝臣遭殃,轻则被申斥,重则抄家灭族。
告状完毕的梦馨回到四爷府,这回儿京城的人会老实几年,户部,兵部,吏部等重要部门,康熙帝一定会重新洗牌,梦馨耸肩,让你们一个个都看我哥不顺眼?哼哼···
“西林觉罗侧福晋。”
接到消息的邬思道面容焦急的等在后院门口,梦馨离着他很远,就开口道:“侧福晋啊,你误了四爷。”
梦馨瞄了一眼邬思道,“邬先生这话从何说起?我只不过进宫一趟而已,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邬思道气得脸色发青,以往的谋士风度也没了,捶胸顿足道:“您这还叫什么都没做?姑奶奶,活祖宗,什么叫做啊?四爷···我为四爷的一番谋划···付诸东流,付诸东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