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这一提醒,林赛玉才想起来,恍然道:“对了,要裁一件褙子,三日后吴家会亲宴。”
“早让来偏不来,拖到今日还忘了,等明日去了,也没得穿,被人笑话,那些妇人,最爱的就是这个,上次若不是我挡着,你洒在身前那一口汤,早传遍京城了,人人都知道你出身,巴巴的等着看笑话,你偏不上心,别人还没动,你急着吃什么汤,那汤看着凉,为是热的很。”阿沅看着被唤作赵娘子的裁衣亲自端茶去了,忙拉着翻看眼前一匹匹布料的林赛玉道。
林赛玉恩恩两声,说道:“我已经小心的不能再小心了,哪一次不是饿着肚子去饿着肚子回来?光那些刀子一样的眼就看的我吃不下饭,那一晚实在饿急了,想着她们是吃饱了,没人吃汤,哪里想到这个,好姐姐,就劳你费心,这出门已经五六次了,不就出了这一趟错,还没人看见,我觉得也能出师了。”
阿沅哼了声,道:“做到如今也算不错了,出师,还远着呢。”
英儿在一旁忙道:“好姐姐,这次也带我去吧,我还没出过门呢。”
原来林赛玉收到第一次邀请时,阿沅刚到他们刘家,林赛玉知道她在京里呆的久了,穿衣打扮察言观色jīng通的很,于是说了好话让她陪着出门,阿沅一口回绝,直到林赛玉自己换着一身衣裳,梳妆出来好似变了一个人,阿沅觉得不会太丢面子,这才跟着去了,自此跟着出门的都是她。
“那可不是好玩的地方,你去做什么。”阿沅瞪眼说道。
英儿便一嘟嘴,道:“家里的钱都卖了衣服头面,好多时候不见油腥了。”
说的林赛玉扑哧笑了,阿沅横了她一眼,林赛玉却在此时脑中突然一亮,将手一拍,喊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赵裁衣就在这时进来了,被这声音吓了一跳,阿沅慌忙在身后捅了林赛玉一下,林赛玉却不在意,说道:“阿沅,你在这里看着裁吧,回家等我。”说罢,风也似的跑了出去,英儿反应迅速赶着追了出去,只留阿沅在原地脸色yīn晴不定。
赵裁衣咬着手,看着阿沅的脸色,陪笑道:“夫人,夫人,真是好快的脚。”说的阿沅脸色更加难看,冷脸说道:“我们夫人可是担着皇命,心系淤田,仔细你的嘴,我若听到半点不好听的话,拆了你的门面。”赵裁衣忙笑着说不敢,阿沅忍着气挑了挑了五彩通袖妆花锦jī缎子做件褙子,想了想,又指着一大红金枝绿叶百花料子,让做了一条托泥裙子。
“统共五两银子,大姐儿是先付?”赵裁衣小心翼翼的问道。
阿沅哼了声,道:“送刘司农府上,找夫人曹氏付钱。”想到林赛玉看到账单的心疼模样,心里舒坦了些,叮嘱按时送过去自回家去不提。
随着一声吆喝,标有苏家字样的货船靠了岸,苏锦南看那妇人等耐不急提裙子就要跳到船上,忙抢先一步挡在她的身前,指着船板做请,林赛玉藏在帽子下的脸微微一红,悄悄吐了吐舌头,忙快移莲步走上船去。
“可是这个?”苏锦南保持距离跟在她身后,命人掀开船舱,露出一块一块摞起来的木板,木板上铺了泥,上面都是鲜嫩的如同菠菜的小叶子,“统共寻了十家,得了三亩云苔,可够用?”
林赛玉喜得双眼冒光,点头道:“够了够了。”说着回身冲苏锦南施礼,道,“多谢大官人,多谢大官人。”
她的欢喜与感谢如此溢于言表,苏锦南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忙侧身避开她的一拜,说道:“夫人客气。”想了想,补充道,“只要夫人别忘了付钱就好。”
说罢自己微微一笑,林赛玉也笑了,忙道:“定然不会,我还要让大官人盈利三倍。”
看着在自己面前晃晃的小小手指,苏锦南一怔随即避嫌般的移开视线,道:“夫人说笑了。”
而此时汴京城门处的官道上站着一群官员,为了驱寒也为了解解心焦不停的搓着手跺着脚,不时有人抱怨怎么刘大人还不回来,不是说今日到么?正说着就见前方十几匹黑马疾驰而来,为首一人披着绒衣,戴着毡巾风尘仆仆而来,官员们见了接了大神一般涌了上去。
“诸位,怎么在此等候?”刘小虎勒住马,急忙翻身下来,问道。
官员们yù言又止,互相推诿,急得刘小虎一跺脚道:“出了何事?可是地里出事了?我娘子不是一直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