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看到她们时,并不觉得意料之外,回想起来,确然有这么一出。
父亲身边唯一的姨太带着她的女儿秦湘玉来看望她,只不过时间久远给忘记了罢了。
玉绫芷还做不到qíng绪表qíng收放自如,好在轻纱遮面,让她的神□绪不那么容易被人察觉出来,相互见了礼后,便是问寒问暖问病qíng的寒嘘。
玉绫芷其实这才很仔细地端详起这个现在还是顾姨太,她原本是母亲身边的丫鬟,后来不晓得如何跟父亲偷偷好上了,突然有一日被母亲撞破了两人的好事,外公原本要将这顾姨太轰出去,但是母亲心地善良,舍不得一直陪伴自己的贴身丫鬟落到如此下场,而且那时候她已经有了身孕,母亲便劝说外公,这才将她弄成通房丫鬟,却被府内上上下下视为不知廉耻、不止回报的女人。
毕竟母亲为人亲切,待人宽厚,虽贵为千金小姐却没有丝毫的架子,颇受府内的下人们的爱戴,以至于头几年这姓顾的女人一直没有几天好日子过,处处受人排挤,女儿生下来以后地位也没有太大的改变。
直到她六岁时才抬成姨太,她的处境才有所好转。
说来这顾姨太确然有姿色,虽然比不上母亲,却也是个美人胚子,不过xing子上倒是与母亲完全是两种人。
顾姨太一直对父亲很顺从,很体贴,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顶一句嘴,回一句不敬的话,而且很依赖父亲,若是遇上瞧不定的事qíng,马上询问父亲该如何是好。
母亲则不然,她跟父亲一直以来都是相敬如宾,从不依赖父亲,无论遇上什么事qíng都自己拿主意,而且不晓得为什么,母亲竟然跟父亲不住在一个院子内,甚至相隔甚远,对于父亲的事qíng也极少过问,对顾姨太的存在从来不曾说过什么。当初年幼不懂,现在想想,确然不太对劲。
玉绫芷对眼前的两人还算是客气,只是显得病恹恹的,有一句每一句的回着话,她瞧着这两人一脸关怀的模样,便不由得想笑。
外公死后这个女人对她这个原配的女儿可是大变脸,那种宛如亲生闺女一般的疼爱随着外公的死一起被埋葬了,取而代之地是明显的厌恶与嫌弃。那时候父亲已经掌管家中大权,家中的下人也换了一批,都算是父亲的人,所以她完全失了势,新来的下人们也对她不怎么恭敬,且时常有下人趁着进屋打扫的机会从她房间内偷东西,迫得她最后只能下令不许任何人进她的屋。
玉绫芷想想自己那段时间所遭受过的所有委屈和事qíng,实在是不甘心,她是该为自己的未来争取一番了,她要乘着父亲还没着实家主位置前将这玉家的家业保下来,也不会让外公一片心血全落到姓秦的人手中。
疑虑
“姐姐,您安心休息吧。”秦湘玉似乎不愿久久在这充斥着药味的房间内久留,起了身对玉绫芷故作关心地说道。
“嗯,我也乏了。”玉绫芷也不愿瞧着她们,碍眼极了,她不可能忘却这些人如何对待她,所以,能不见则不见,能少见则少见,“姨娘和妹妹慢走,我睡下了。”说罢她拉下chuáng帐,躺下了身,即便是不怎么困,也得装睡。
顾姨太和秦湘玉也没太在意,起了身便离去,出了门以后才窃窃私语着什么。
玉绫芷独自一人躺在chuáng上手轻抚着脖间挂着的玉,寻思着如何做才好,毕竟顾姨太和秦湘玉现在没有对她做出什么事qíng,虽然她生病,母亲病逝的事qíng让她颇为介怀,但是并不能证实是她们所为,她需要更多的证据,她需要查明究竟是怎么导致她的母亲病逝,什么导致她得那种怪病。
母亲过世前缠绵病榻已经近一年了,给她一直看病的大夫是外公从京城内请来的,现在还在城内……若是有机会见上一面,仔细询问一番怕是能让她了解母亲病的一些端倪。
玉绫芷既然想到了,便撩开chuáng帐,对候在一旁的琥珀说道:“琥珀,温大夫还在城内么?我想见见他。”
“少小姐您难道身体不舒服?”琥珀紧张地走了过去,端详着玉绫芷,询问道。
“没,我想我母亲了,想趁温大夫离去前,问问我母亲究竟得了什么病,那时候我也病着呢,所以都没瞧见母亲……”玉绫芷越说越是悲伤,一副快要落泪的模样。
琥珀也不忍心拒绝,便对玉绫芷说道:“我试试看,我去同老爷说一说,能不能请来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