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子莫若父,傅庭秋不说,傅青松也看出了些许端倪。
傅青松:“你若是执意与他合作,那便将傅来带在身边吧。”
傅庭秋眉头一皱,扯着唇道:“我带个修为尚不如我的狗腿子作甚?”
傅青松端着茶盏,享受似的抿了一口,轻声道:“那孩子是有福之相,你若是带着他,许会有些意想不到的机缘。”
傅庭秋扯唇,不答。
他想:什么机缘?被出卖给年迈老父亲的机缘吗?
傅青松对傅庭秋管教甚少,往日都是傅庭秋自力更生,原本这次铸剑完成,傅青松打算再寻块料子,锻造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听闻傅庭秋归来的消息,他便迫不及待的先见了儿子。
儿子不单是自己回来的,还带了个流言主角回来,傅青松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但来者是客,且还是知南楼的三楼主,傅青松必是要露面,好生招待,免得谢焉觉得被怠慢。
傅青松:“谢楼主此时人在何处?”
傅庭秋心有猫腻,不敢明言,只好言顾其他:“谢楼主有些许私事处理,此时独居房内。”
傅青松只当谢焉的私事是修炼,毕竟是江湖上盛传的奇才,懂得勤奋。
“为父想宴请他一番,你意下如何?”
这是理应的待客之道,傅庭秋没意见,他道:“想必不出两日,楼主便能赴宴。”
傅青松应了声,心中对傅庭秋及谢焉的关系依旧有所怀疑。
如若只是单纯的合作关系,为何傅庭秋对谢焉的行踪了如指掌?
提及谢焉,傅庭秋又是一脸的避而不谈又想谈?
莫不是,他这个未曾尝试过儿女之情的傻儿子,尚且处在单相思阶段?
私以为将傅庭秋与谢焉关系解答个清楚的傅青松,深深的叹了口气。
要不要,他这个做父亲的推波助澜一把?
傅青松边喝茶边觊觎儿子想。
坐于一旁的傅庭秋,只觉得一阵被人盯上的寒意,由尾椎骨一路攀上了脊背,让他整个人凉飕飕的。
傅庭秋忍不住蜷缩了下手指,心想:莫非傅来还对傅青松胡说八道了什么?
两日后正中午,太阳浓烈,照射在人身上时,温柔入骨,伴随着春风吹过,青草的清香混着不知名的花香味,让人觉得心旷神怡,神清气爽。
傅庭秋在石桌前,勾勾画画,不大的石桌上,皆是凌乱不堪的书本,书面新旧程度不一,有些书的边角甚至磨出了毛边,看得出主人常翻阅。
傅庭秋在找日出之处,他祖父傅不放杂记中记录的那句话,深入傅庭秋的脑海中,让他苦思冥想乃至夜不能寐。
就在傅庭秋苦寻无果,还不肯罢休时,左侧卧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谢焉还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脸,对上傅庭秋询问的目光,他几不可见的点点头。
傅庭秋松了口气,将笔置于一旁,疾步到谢焉身畔,接过谢焉递过的揽光铃,仔仔细细的验看一番,扬起大拇指,情不自禁道:“楼主手艺非凡,我竟看不出一丝曾破损过的痕迹。”
谢焉不喜不悲,面无表情的略过他,走到石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
修复揽光铃事小,他从揽光铃中窥探到合欢派的秘术事大。
令人可惜的是,谢焉对这等双修之法并不感兴趣,视若无睹的将揽光铃恢复原状。此事他想了又想,暂做打算不告诉傅庭秋。
万秋山庄亦是有自成一派的修炼之法,犯不上用这等修炼之术。
傅庭秋对失而复得揽光铃爱不释手,把玩了许久,方才回到石桌前。
此间谢焉已将他所写的内容看了个完整。
谢焉:“立于日出之地,并未明言是天的尽头。”
傅庭秋:“我自然明白,但仅是一句话,太难。”
谢焉明白,正因为如此,知南楼也尚未有头绪。
谢焉已经出来,傅庭秋思及前两日傅青松说过的宴席,便询问道:“我父亲想宴请楼主,尽个地主之谊,若是楼主……”
谢焉抬眼看着傅庭秋片刻,轻声道:“好。”
傅庭秋笑了笑,将书本一一合起收好,温声道:“来前许诺楼主的法宝,择日不如撞日,便此时带楼主去挑吧?”
这话说的甚是随意,好似傅庭秋口中的法宝是再寻常不过的东西。
谢焉对万秋山庄的藏宝阁早有耳闻,心中自然有百闻不如一见的想法,眼下傅庭秋提出,谢焉自是没意见的顺势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