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庭秋:“……”
瞧这机灵劲,竟懂得抓其要害。
谢焉准备好三匹快马,回来寻傅庭秋二人,便见到傅来哭哭啼啼的拉着傅庭秋的衣摆死不撒手,听其抽噎中还夹着两句话,谢焉麻木的听着,这些时日里,他对傅来的眼泪有了全新的认知,如今已能坦然面对。
谢焉还未说话,被傅来苦苦哀求的傅庭秋先受不了了。
傅庭秋弯腰掰开傅来的手,漠然中还有着不加掩饰的嫌弃:“够了,你哭的这么惨,不知情的还当你是我抢回来的,还不走?”
傅来听见傅庭秋的话,立刻眼泪一抹,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衣服的灰尘,破涕而笑的跟着傅庭秋的脚步,去牵马。
三人骑着马,晃晃悠悠的踏上了前往破军城之路。
这条路注定不会太平。
夜晚,三人未能赶到落脚客栈,只好寻了一处山洞,凑合过夜。
山林中少不了飞禽走兽,洞外三步开外被傅庭秋撒上劝退猛兽的药粉,即便如此,三人也不可能同时休息,只能轮流守夜。
傅庭秋守上半夜,傅来守至三更,谢焉守到天亮,如此定下后,傅庭秋在火堆旁坐下,傅来与谢焉在稍偏山洞内的地方休息。
休息中的两人,实质上只有傅来一人没心没肺沉沉的睡着,时不时打着欢快的小呼噜,向剩下二人展示他睡得有多香甜。
谢焉在另一侧闭目养神,这不是他第一次在外过夜,以往有过许多次,但都没有此次让他不安。
傅庭秋给火堆加了些干柴,盯着在烈火中爆裂的柴看了会,无所事事的将折扇拿了出来。
扇柄坠着的依然是谢焉的玉牌,傅庭秋轻轻的将折扇举高了些许,让玉牌置于眼前,借着火光,他眯着眼睛将玉牌看了许久。
干柴被火群涌而至的焚烧彻底,燃至中心爆出一阵轻响,将发愣的傅庭秋唤醒,他收起扇子,揉了揉眉心,回想起方才的想法,不免一阵好笑。
不知何时开始,他居然有想了解谢焉的念头。
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亦或者是……
傅庭秋的目光落在已被烈火吞噬掉的干柴,干柴一点便着,此时心甘情愿的同火共存亡,这大抵便是玩火自焚了吧?
傅庭秋笑了笑,他才不会像干柴似的,惹着谢焉,玩火自焚呢。
夜渐深,天上的满空繁星,斗转星移,好不耀眼。
傅庭秋又添了柴,坐久了只觉得浑身不舒服,遂站起身来回走了两步。
他回头看了眼洞内,一个呼噜节奏未曾断过;一个静坐如无物。
以谢焉的警惕心,想必在这等情景下,对方万不可能入睡,傅庭秋心中有了衡量,便抬脚朝外走去。
洞内的谢焉,缓缓睁开眼,轻而缓慢的瞟了眼洞口,原本端坐在火堆旁的人,不见了。
他没有大惊小怪,轻轻的一掀衣袍站起来,脚步轻缓的朝着洞外走去。
傅庭秋去了洞外不远处如厕,回来时一眼便看见,身姿挺拔逆着火光站着的谢焉,火光有限照不亮谢焉的脸,傅庭秋只依稀看见谢焉的脸部轮廓。
依靠他对谢焉的了解,此人此时定是面无表情。
傅庭秋渐渐走近,也渐渐的看清了谢焉。
出乎他所料的是,谢焉并非面无表情,沉静的双眸里有着警惕与难以察觉的担忧,那份担忧淡薄的只需风轻轻一吹,便无迹可寻。
傅庭秋:“楼主不睡了?”
谢焉半侧过身,与傅庭秋面对面,二人的半面脸被忽明忽暗的火光照映的若隐若现,也将二人眼中的神采照的模糊不清。
谢焉:“少庄主知我不会入睡。”
傅庭秋面上惊讶一闪而过,轻声笑了:“修炼之人,不贪睡,是我问错了。”
谢焉:“少庄主,此次拍卖会,将有合欢派的弟子,揽光铃少用为妙。”
傅庭秋心中一动,满含笑意的看着谢焉,“往年拍卖会都不曾邀请过合欢派,为何这次破了例,听闻还是朗月清风二位楼主特意邀请的。”
谢焉静静的看着他,不知在思索些什么,良久轻声道:“想必是为了知南令。”
“哦?”傅庭秋意外的看着谢焉,江湖都在盛传,知南楼邀请合欢派皆是为了谢焉,怎么到了谢焉这里,又成为了知南令,傅庭秋尚未得到准确情报,不敢妄下断定。
谢焉想说的自然会告诉傅庭秋,事关知南令,他无心藏私:“合欢派美名在外的婳祎,与扶桑门颇有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