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风流_作者:林家成(268)

2016-11-13 林家成

  呆了半晌,她呆呆地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卫子扬头也不抬,抿着唇回道:“早来了。”

  “哦。”

  冯宛刚刚垂眸,又抬头问道:“你现在不忙么?”

  “忙。”卫子扬的声音斩钉截铁,他依然头也不抬地雕着竹简。

  冯宛直等了好一会也没有等到他的后话,这才反应过来他的话已经说完了。

  又呆了呆,她讷讷说道:“其实,你不用陪我的。”

  少年不耐烦地蹙了蹙眉,说道:“少废话!gān你的活!”

  “哦。”冯宛缩了缩头,听话地放下帘帏。

  才放下,她又重新挽起,就着日光看着少年,望着他白玉般的脸上,那眼底的黑圈,她低低问道:“既然累了,何不休息几个时辰?”

  卫子扬终于停下动作,抬起头来。

  他抬头瞟了她一眼,诧异地问道:“你现在愿意让我上你的塌了?”

  啊?

  冯宛万万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联想,脸腾地涨得通红,人也给噎住。

  卫子扬一见她这神qíng,便瞟了她一眼,低下头继续雕刻着,随着竹屑如飞,他冷漠的声音传来,“既然不想,那就闭紧你的嘴!”

  这一下,冯宛终于老老实实地拉下帘帏,缩回了帐中。

  就在这时,卫子扬有点郁躁的声音传来,“你这丑女人心思特重,总是寻前思后畏畏缩缩,实是让人恼火!这几晚我都想找你,看到你睡熟了,真恨不得把你提起来晃醒,思来想去,反正我也要出征了,便暂且放你一马。哼,丑女人你可要想好了,等我回来时,我要听到你亲口说出的要求!”

  要求?

  好好地提什么要求?

  冯宛直是糊涂了,可是糊涂的同时,她不知为什么,脸红红的直涨到了耳朵尖上,心也砰砰地乱跳着,房中,刀尖在竹片上划过的滋滋声不时传来,那节奏明快的声音,不知怎么的让冯宛放松下来。

  她慢慢放下竹简,闭着眼睛享受起这份宁静来。

  转眼一天过去了。

  这一天中,卫子扬中途出去了一会,傍晚时又回来了。守在她的房中吃了一顿晚餐后,他开始就着烛光翻阅军qíng。

  见夜了他还不曾离开,冯宛的心又绞成了一团。可出乎她的意料的是,子时上一刻,卫子扬便令仆人把竹简卷册一包,施施然地离开了她的房间。

  第二天转眼就到了。

  下午时,一个尖哨的太监声音传来,“陛下听闻冯氏抱恙在身,特派胡太医前来诊治——冯氏,还不速速接旨?”

  果然来了,挺快的嘛。

  自外面的婢仆手忙脚乱地应着时,冯宛自顾自的从被窝里拿出一面铜镜,给眼下眉心嘴角熟处,又细细扑上一层青黛,然后。再在脸上仆役淀粉,再拿出两个烫得滚热的jī蛋夹在双侧腋窝下。

  话说这jī蛋,她这塌上也摆了不少。却是冷了又热,从一大早开始,便不断保持着这种热度的。

  把东西重新藏回被窝中,她挣扎着坐起,弱而无力的声音低低响起,“谢陛下隆恩。有劳胡太医了。”

  说罢,她又挣扎了一阵。

  见她半天也没有挣扎出来,那太监朝胡太医瞟了一眼。当下,胡太医躬身入房,口中说道:“老夫给夫人看看。”

  胡太医一坐下,便透过半开的帘帏,向冯宛打量而来。

  不过,房中光线本来偏暗,冯宛又背着光,他能看到的,只是冯宛苍白的肌肤。隐隐看去,那肌肤还透着一股青暗。

  胡太医收回目光,将手指放在了冯宛的腕脉上。

  这一放,胡太医眉头蹙了蹙。

  他伸手搭上冯宛另一侧腕脉,好一会,才缓缓放下。

  见他站起,冯宛软弱无力地问道:“太医,不知妾身这病?”刚说到这里,她似是喘不过气来,伸手捂着胸口急促地呼吸起来。

  胡太医摇了摇头,蹙眉叹道:“夫人这病,老夫也是无能……观夫人的脸色,青而带白,显然是气虚受惊。气虚受惊之脉,本应虚而促,然夫人的脉象,却又是洪而散,重按略虚……”

  他说到这里便住了嘴,只是不停摇头。

  冯宛自是听明白了,胡太医的意思是说她脉象与面象不合,这表里不和,还真是大亏之象。

  这厢胡太医还在连连摇头,那边,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