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总,”丁苑的助理本想拒绝来人,一看是李望白立马换了笑脸,错身让两人走进去。
“安小姐也在?”李望白进到房间里,发现跟自己母亲聊天的人竟然是安渔。
“Allen来了,”安渔礼貌地冲他笑笑,本还想再说几句话,却在看到江成川后生生止住了口。
丁苑自然也注意到了自己儿子身后那个面生的年轻人,听说是苑云的代言人?长得倒真是五官精致眉目如画。
虽然对自己儿子带了个外人进来这点感觉不太对劲,她脸上却并没有显露出一丝不快,反而笑意盈盈地冲江成川点了点头。
“喝酒了?有没有吃点东西垫着?”她能看出自己儿子眉眼间的温柔,一时也没多想,只以为那温柔笑意是为着安渔而来。
“吃了。”
李望白带着江成川在沙发上坐下,随意地陪着她们两交谈了几句,江成川神色淡定地坐在一旁,完美地充当着一个旁观者的角色。
安渔出身富贵,又眼界开阔,跟丁苑聊得十分投机,李望白虽然说话不多,但偶尔也会跟安渔聊上几句,两人门当户对俊男靓女,按理来说应该是有无限发展可能的。
就连丁苑也在旁边不动声色观察着安渔跟李望白之间的互动,想从中发现点什么暗藏的情谊。
不过观察一会儿下来,她发现李望白似乎对安渔没有那方面的意思,礼貌周到,温和友好,但唯独没有亲近之意。
安渔并不笨,当然也能感觉得到李望白是个什么态度,她来这里也不全是为了他,于是闲聊了一会儿后就很懂进退地起身告辞了。
安渔一走,李望白便拉着江成川坐到了丁苑对面的沙发上,两人间那种亲密和默契感一览无余。
丁苑先是一愣随后才隐隐反应过来,最终从他们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上意识到了什么。
她敛起笑意,精致的眉头微微皱起,“小袁,你先出去一下,我暂时不会客了。”
助理点点头,目不斜视地出去了。房门一关,宽敞的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
丁苑沉默良久,终于沉不住气了,声音清冷地开口,“望白,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望白松开江成川的手,表情内疚而无奈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妈妈,一直没有告诉您,我是一个同性恋。”
“……”丁苑脸色大变,不可置信地盯着李望白,仿佛不敢想象这种话会从他口中说出来,她盯了他许久,冷声提醒他,“你最好谨言慎行,不要信口开河!”
“对不起,”李望白从沙发上站起来,直直跪在了母亲面前,“我之所以挑在今天对您坦白,不是想破坏您的好心情,只是想告诉你,除了喜欢同性这一点,你的儿子没有什么地方比别人差,我能把公司管理得很好,我没有辜负您的期望。”
丁苑深受打击,沉着脸不看他们两中的任何一人,思绪繁乱地盯着墙上的油画,任由李望白吐出多少肺腑之言,却一字不发。
江成川知道她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但看着李望白笔直地跪在地上,浑身充满负罪感的样子,他也没有犹豫地跟着跪了下来。
李望白深知他的身体状况,不忍心让他陪着自己跪着,伸手想将他拉起来。
江成川挣了一下,示意他别心软,当着你妈妈的面,适当地使点苦肉计也是必要的。
就在两人拉扯间,丁苑忍无可忍地站起身来,丝毫不去过问李望白跟江成川的关系,只说,“你刚才说的话,我全当没有听见,你站起来继续回去主持苑云的年会,我先回去了。”
李望白知道她这是不同意的意思,而且从她一板一眼的语气显示,她很生气,自己要是还有孝心够聪明,就该及时悬崖勒马,处理好跟江成川的关系。
但他此行并不是来退缩的。
“妈妈,”李望白侧过头去,沉痛地叫住她,“我是认真的,我爱他,真的对不起,我也不想让您伤心生气,但是我也不想再欺瞒您了,那种藏在黑暗里的感觉,很痛苦。”
丁苑牙都要咬碎了,寄托了无数期盼的儿子突然说他喜欢男人,连人都带来了,只要是任何一个做母亲的,碰到这种局面都不会喜闻乐见。
她不歧视同性恋,但接受不了这种事发生在自己儿子身上,他那么完美,怎么能出现这种污点让人指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