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卫洛发现自己的眼中又有点酸涩了,她连忙垂下眼来。
这时,义信君伸出双手,轻轻地搂着她的腰,把她环在怀中。
对于他这个亲昵的动作,卫洛十分顺从。事实上,在他付出两城的代价换得她后,不管在任何人看来,卫洛都是他个人的女人了。别说他只是抱一抱,就算现在要了她,也是天经地义的。
而卫洛在自身根深蒂固的观念影响下,他如果真的就此求欢,她也许会有抵制。但她绝不会对搂搂抱抱这种程度的亲近很反感。
如果连搂抱也拒绝,在时人眼中,她就是太不知好歹,也太愚蠢了。长久的耳濡日染中,卫洛不免也会有这种感觉。。
就算,他是素!就算,他对她无比温柔顺从。她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反抗,去挑战这个时代的男人的容忍底线。
所以,她温驯地任他把自己搂在怀中,任他把下巴抵着她的青丝,温柔厮磨。
义信君把卫洛搂到自己的膝头上,花瓣般的唇印在她的青丝上,说道:“洛,我有了你,足矣。那两城的事,便让它过去罢。晋也罢,公子泾陵也罢,都让它过去吧。”
卫洛听到这里,满心满眼都是感动。她轻轻地扇了扇长长的睫毛,低低地应道:“恩。”
才应了这个字,她却又说道:“然,我不甘也。素,我实不甘也。”
她说到这里,身后的义信君低低地叹息一声。转眼,他又声音欢喜地说道:“一切随洛之意。”
卫洛一动不动地窝在他的怀中,她的身躯有点僵硬,可是,她的心却是暖暖的。
以前,她是与素相处过一阵子,可那段日子,对她来说是过眼烟云。。他走后,她只是开始几天想念过,后来是想也不曾想过,记忆中,更是连他的面目也已尽忘。卫洛真没有想到,这世间的事会如此奇妙,她从来不曾用过心,留过意的小男孩,会有一天踩着云彩来救她,助她。
卫洛在心中低低地叹息一声,暗暗忖道:在这世界里,我终是柳絮浮萍。那人,我从来就不敢指望过。既然上苍把素派到了我身边,那我就一定要好好的珍惜他才是。我要把那个人完全地抛到脑后,从此后,只念着素!她把这个想法一遍又一遍的在心中复述着,一遍又一遍。
她只能这样,不然,她的思绪刚一停下来,便会转向那一幕。
马车摇晃中,素也没有别的动作,他只是紧紧的,温柔地搂着卫洛,时不时地低头亲一亲她的发鬓。
过了一会,卫洛感觉到心里平静了少许几。她几次准备开口询问素在齐国的qíng况。可是每一次话到了嘴边,她又说不出口了。
素毕竟是齐侯的弄臣,是齐侯的榻上之人。她不能揭他的伤口。
犹豫再三后,她还是决定,凡是与齐国有关的事,她都不会询问。
正在她如此想着的时候,素声音低沉地传来,“洛,我再给你唱那支歌可好?”
那支歌?
卫洛眨了眨眼,竟是一时半刻都记不起是哪支歌。
她还在寻思记书时,素清冷悦耳的歌声已在车厢中飘dàng开来,“东山可采芹,西山可采蕨,南山可采玉,北山有清泉。郎从找道来,扶妾上微山。
相视两两笑,明儿人成三……”
他的声音清冷中透着温软,透着温柔。那歌声,在寂静的夜安中淡淡地飘出,幽幽地逸出车厢之外。
他唱了一遍又一遍,他一边轻唱着,一边低下头,将唇轻轻地印在卫洛的云鬓上。
他的歌声是那么绵软,隐隐中还透着欢喜。他的唇是那么轻柔,那么的小心翼翼。
卫洛痴了。
她不记得自己以前是不是听过这支歌,可是,此时此刻,她听着听着,墨玉眼中已是珠泪盈盈。
突然间,她有点恨起自己来。
歌声一遍又一遍飘dàng开来,卫洛慢慢地侧过身来。她悄悄地把脸埋在他的衣襟处,把泪水擦在其上。
她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说着:卫洛,这便是你一直寻找的啊。不是吗?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一不小心,心神便要转到那个无qíng的男人身上?
一缕又一缕飘远的歌声中,卫洛伸臂伸着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怀中,低低地抽泣起来。
她开始只是抽泣,后来,泪水是越流越欢,泣声也越来越大。到了后来,她gān脆伏在他的怀中,哇哇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