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我无法接受你有别的妇人。”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很弱很弱,她喃喃自语般地说道:“你曾言,我心悦你久矣。可是泾陵,你要我日日守在后苑,盼你偶尔垂幸。你要我与其他妇人一道,争你一夜之欢,你要我手段用尽,心机百出,只为孩子求继承之位。我实在是不屑也!”
她的声音幽幽传来。
公子泾陵在听到她说出,“我实不屑”几个字时,身躯一僵,瞬时,一阵yīn冷之气充塞了整个马车中。
卫洛仿佛没有感觉到,她只是痴痴的望着车窗外,望着那渐显荒芜的原野,低低的,幽幽的说道:“那样会很累很累的,你不知道吗?那样的生活,比孤单更可怕!那样的我,我光想想就会恶心,后怕,人生很短的,你不觉得吗?我实在是不想这样过日。泾陵,悦你有如何?心被割破了,流流血,痛过后许会痊愈。可那样活着,那样与你的妇人一起争宠的活着,实在比死还不堪。”
卫洛幽幽说着时,公子泾陵在冷冷地盯着她。突然间,他哈哈一笑,笑声一止,他冰寒彻骨地沉喝道:“荒谬之极!”
丢下这四个字后,他厉喝一声,“停车!”
摇晃中,马车停下。
公子泾陵手臂一甩,把卫洛一把重重甩开后,头也不回地跳下马车。车帘摇晃中,他的身影不再可见。
第四卷有凤清啼第二百三十五章yù逍遥(一)
泾凌这一走,卫洛的马车又变得空dàng了。
卫洛低着头,这时,一个弱弱的女子声音从她身后传来,“主母,丈夫为天,妇人为敌,天只有一个,地可分为山川河流,这不是开天辟地以来便有的道理么?为何,为何主母会有此要求?”
开口的,是最后一个呆在马车中的侍婢。
卫洛回头瞟了她一眼。
卫洛的目光,冷漠,沉郁,这目光一瞟,便让那侍婢如浸在冰天雪地中一般,当下她打了一个哆嗦,迅速的低下头来,急急的求道:“奴多言,求主母勿罪。”
卫洛轻哼一声,没再理会她。
长途寂寞,她索xing掀开车帘,望着外面的漫漫荒原发起呆来。
她回头一看,便发现车队漫长,而自己的马车,处于中间居前的位置。
再回头瞟了几眼,卫洛迅速的发现,围在自己马车附近的剑客,个个都是大剑师级的高手。
观察了一会,她便有点无趣了。这前后左右都是剑客,他们和马车扬起的灰尘足有一米高。透过剑客的身影,以及漫天灰尘看到的景色,也只有一片荒原,无趣之极。
卫洛把车帘拉下,收回头来。
她懒懒地靠在榻上,垂下双眸,忖道:那两城地图,我是亲见晋人jiāo到管公手中的。按道理说,地图jiāo到齐人手中,我到了晋人手中,这jiāo易便算成功了。就算我跑了,也应该是晋人无能,照看不周的错。
不过,出于稳妥,最好是到了晋境再走。
在卫洛而言,她不知道自己真走了,按照规则,晋人有没有理由迁怒于素。
不过她所理解的公子泾凌,是那种敢于承担责任的人,何况他又那么的骄傲,要是自己跑了,他只怕不会对外泄露出去----将娶的妻子半途逃离,对他这样的男人来说实是奇耻大rǔ!
卫洛想到这里,便把此事放到一旁。他又透过车帘朝身前身后看去。
这一看,她不由暗暗叹息:要是剑咎能来就好了!
胡思乱想了一天后,队伍开始扎营休息。
这时候,人烟稀少,经常走了上百里,也不见几个像样的村落。众人就算身边有钱,实际上也没有花钱的地方,通常是露宿荒野,以gān粮为食的时候多。
到了傍晚了,金灿灿的夕阳铺照在天地间,那一轮红日,浑圆鲜艳,耀眼之极。
剑客们纷纷扎营,埋锅造饭。
卫洛在马车中闷了好久了,待马车一停,便跳了下来。
众人扎营的位置,是一处荒原的土坡上,土坡后两百步处,有一条小溪流过。
再往北五百步,便是森森树林。
卫洛走过时,众剑客看到她走进,纷纷推开让路。
走不了一会,卫洛便看到北面的糙地上,在靠近树林处,铺了厚厚的一层缎。缎上布有榻几酒食。公子泾凌正跪坐在那里,与对面的稳公等人饮着酒。两个侍婢跪在公子泾凌身侧,为他斟酒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