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洛伸出双臂,便这般搂着他的颈项,她的嘴角含笑,让自己的脸与他的脸相贴。
呼吸相闻。
当稳公大摇大摆地走出寒苑院门时,几个贤士急急地向他靠来。
一个贤士朝寒苑里鬼头鬼脑地一探后,转向稳公叉手问道:“君上可有训斥主母?”
另一个贤士紧接着问道:“君上可曾震怒?”
“主母此举实是欺人太甚!以君上之威,定不会一再纵容。众姬无名无份,弃之不可惜,然,可一不可再,此理君上可有跟主母说清?”
在众贤士一句又一句地询问中,稳公无力地耸拉着脑袋。
众贤士的后面,是鬼头鬼脑地向这里探来的侍婢奴仆。他们都在竖着稳公的回答。当然,更多的人是在倾听着寒苑里可有咆哮声传来。
一贤士见稳公不说话,声音微提,颇为凌然的喝道:“君上之威,不能毁于一妇!公以为如何?”
稳公抬头了。
他无力的看着他们,目光从一脸期待的众人脸上,身上一一扫过。
半晌后,他扁了扁嘴。
就在众人以为他会说些什么的时候,稳公又是一声叹息。
众人面面相觑。
一贤士皱眉道:“公何故错叹连声,却不发一言?”
稳公脑袋一垂,无力的想到:你们口中的那雄伟不可一世的君上,此时正搂着他的小儿,好不轻怜蜜爱。他连重话也舍得说上半句,那有什么震怒?明明雄赳赳气昂昂下楼的呀……
这种qíng况,稳公觉得很是丢脸。他对上一众人期待的目光,又觉得十分无力。
当下,他咂了咂嘴,在第三次发出叹息后,他一甩衣袖,扬长而去,把一众人愕然不解的人丢在身后。
卫洛脸红红的捂在他的怀中,这时刻,她得心中满满的都是要溢出的满足。
她直到这个时候,才处处体会到两qíng相悦的快乐。
这个男人啊,给了她最刻骨的伤。
然而,他只要给她一点希望,她便感觉到无边的快乐。
泾陵伸臂搂着她,他也不说什么话,只是这样搂着她。
卫洛微微抬眸,她伸出小手,轻轻地抚上他的下巴。
当她的小手在他泛青的薄唇边抚动,卫洛突然嫣然一笑
这一笑,令得泾陵很是诧异,他低头问道:“何事如此欢快?”
卫洛抿着唇,只是笑着,却没有说话。她在心中暗暗想道:就算武功盖世天下可任我来去,就算有一片封地可以当养面首无数。可这所有所有,都没有此时此刻在他怀中快活。
她甚至觉得,如果不能依偎在这个怀抱中,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拥有快乐。
想到这里,卫洛满足地叹息一声。
她伸臂搂着他的颈,脸贴着他的脸,轻轻地摩挲着,低低地唤道:“泾陵?”
“何事?”
“无事。”
泾陵哑然失笑。
他双臂一收,把她搂得更紧了。
卫洛安静地倚在他的怀中,一动不动。
两人便这般相拥着。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一种满足?便是这般相拥着,便仿佛得到了人世间的一切。无比的圆满,无比的快活。而一旦分离,总是拥有再多再多,心也是孤单的,那是难以形容的孤单。仿佛是在亘古黑暗中流làng的灵魂,永远守着自己一个人,唱着寂寞的歌。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一阵脚步声传来。
接着,一个剑客在他们身后低声说道:“君上,大夫坦求见。”
泾陵沉声应道:“请于书房相侯。”
“诺。”
他松开卫洛,也不二话,便这么转身离去。
走不了三步,泾陵高大巍然的身姿,便充斥着一种杀戮决断的刚硬之气。卫洛怔怔地看着他,突然发现,刚才温柔相拥的那个男人,他是一个王者。不管如何,他就是一个王者。只要一转身,自己的影像,便在他的脑海中淡去。取而代之的,是让他兴奋和充满力量的王图霸业。
卫洛想到这里,慢慢挺直腰背,坐了起来。
泾陵成为晋国国君,这对于天下的诸国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可不管如何,他成为国君,诸国都要派使者前来相贺。打败了楚后,晋的威名已在天下间传扬。因此这一次派使者前来的国家,空前的壮大。
周天子,秦,齐,宋,郑,吴,越,中山,鲁,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