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太过于伤心,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卫洛,一点都没有感觉到时间的流逝。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一个侍婢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夫人,已到了申时未,沐浴更衣否?”
五六点了?沐浴更衣?是了,到了晚间了,也许今晚上还有自己必须出席的场合呢。
已哭得累了,小脸上,眼睛和鼻子都是红通通的,无力地跪坐在大树下的卫洛,清醒了少许。
她没有抬头,只是沙哑着声音回道:“稍侯。”
“诺。”
卫洛一动也不动地低着头,双手捂着脸,让掌心的热度,帮助红肿的眼泡恢复正常。
约一刻钟后,她站了起来。
整理了一下头发,衣袍,卫洛转身对向苑门外的众侍婢,淡淡地吩咐道:“备汤水!”
这是的她,眼睛依然红肿,琼鼻也是红通通的。只是她的表qíng已恢复正常,镇定。
跟在侍婢们的后面,卫洛向浴殿走去。
来到浴殿中,卫洛遣退了众女,关上石门,缓步向浴殿走去。
她一边走一边宽衣解带,不一会,卫洛便泡在飘着花瓣的热汤中,懒懒的一动不动,她披散着头发,把小脸浸在汤中,久久才上来喘一口气。
果然,这般用热水直接浸泡,她脸上的红肿和泪痛,很快便消去了。往水面上一照,此时的她,依然是雍容镇定,表qíng自若。一个脚步声传来。
把头泡在水中的卫洛湿淋淋地钻出来,她头也不回地冷喝道:“退去!”
刚刚喝完,卫洛突然想道:不对,侍婢们不可能如此胆大!
她迅速地转过头去。
这一转头,她愕然地对上一袭黑袍,侯冠巍峨,俊美得如远古雕塑,正紧紧地盯着她的泾陵。
是他,是她的男人回来了。也不知为什么,这一瞬间,刚刚忍下去的泪意,竟是蜂拥而上,她只来得及看他一眼,便被泪水蒙花了眼,打湿了视线。
她睁大一双墨玉眼瞅着他,便这般泪如雨下。
泾陵大为心痛。
他甩下外袍,匆匆脱去鞋履,“咚”地一声跳到了汤水中。
随着他的跳入,浴殿中水花四溅,哗哗地响个不停。
泾陵冲到卫洛面前,伸臂把她重重地搂入怀中。他搂着她,便这般裳服湿淋淋地搂着赤luǒ的她,颤抖着手,温柔地抚上她的秀发。
他搂紧她,低低的,沉沉的,一声又一声地唤道:“小儿,小儿,我该如何对你?我该如何对你?”
他紧紧地搂着她,紧紧地搂着。
他一句又一句地叫着她,声音沙哑,无力,苦涩。
他低下头,薄唇凑到她的脸上,伸舌舔去她脸上的泪水。
感觉到他的温柔,卫洛啕啕大哭。
泾陵搂得她更紧了,他薄唇绵绵地吻上她的唇,吻过她的眉,她的眼,一声又一声地唤道:“小儿,小儿,我愿许你一世荣华,许你一世欢乐。因何你依然泪流如河?”
他的声音中,无边的痛楚中含着无边的困惑。
卫洛拼命地摇着头。
她伸臂搂着他的颈项,泪如泉下。泾陵双手托着她的脸颊,舌头轻舔,一个吻接一个吻。
他舔去她的泪水,吮吸着她的樱唇,吻过她的鼻尖。
他含着她的下巴,含糊的,心痛地唤道:“小儿,小儿,何至如此?何至如此?”
此时此刻,卫洛的泪水,是怎么止也止不住,收也收不回。她只是泪如雨下,只是不停地摇着头哽咽着。
不知不觉中,搂着她的泾陵,已脱去了身上的衣袍。
不知不觉中,他温热的,赤luǒ的身体,已轻轻地贴上了她的。
不知不觉中,他把她温柔地抱起,放平在浴殿旁的榻上,他的身子轻轻覆在她的身上。
因为他的动作太温柔,因为他的吻也太温柔。
泪水中,呜咽中,伤心中的卫洛,竟是一点也没有发现,自己与他都是身无寸缕。
而他密密实实的吻,已转向她的颈侧,转向她的锁骨。
直到他含着她的rǔ樱,轻轻地吮吸起来,令是她激淋淋地打了一个寒颤,卫洛才睁开泪眼,不解地看向他。
这一看,她对上了泾陵埋在自己雪rǔ上,舔吻不休的黑色头颅。
卫洛一怔。
突然间,她恼了。
她瞪着他,小嘴一张,“哇”地一声啕啕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