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多罗?
韩貅心下有了计较,不过倏尔,有前世今生再加上上帝视角的剧qíng佐证,他便已经探得整件事的个中三味。正思量间,却见外院进来一小仆,凑到韩林那边低头说了几句什么,跟着韩林便敲门进来,恭敬道:“老爷、少爷,这位先生,外面有一位自称姓梁的年轻公子带着一位大夫求见,长得与这位先生有几分相似,说是这位先生的家弟,听闻了消息之后特地过来看望病qíng的。”
他虽然这么说着,但面上却有几分犹疑。
——这人才送过来不过多久时间,这个人是怎么得来的消息?
韩林的顾虑韩貅父子又如何没有想到,韩昫眉头一跳,看向梁多罗的眼神立时有几分审视。这显然不是一个普通的人物,甚至梁多罗这个名字都可能不是真的,能够这么短的时间内找过来,非敌即友。那么,什么样的人物会有以上的种种qíng况呢?
这么巧,大晋的国姓,刚好就是梁。
韩昫越发忧心,感觉自己“乖巧善良”的小儿子难不成真的招惹上什么不该招惹的人物了?
这时韩貅却笑得一脸天然单纯:“梁公子的家人当真是消息灵通,这担忧顾念家人的心思我们自然是懂的,林叔,快请进来吧。”那梁多罗隐隐觉得他话里有话,但看他神qíng坦然自若、纯然无垢,便下意识当做是自己想多了。
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有些急切的散乱,不多久便走近了,还能听见这个青年公子那带着担忧的声音:“王大夫,你快些走几步。”这声音中充满了对兄长的关心,但又不失温雅清越,令人闻声而心中疏朗,想来定是一个光风霁月的俊秀公子。
果然如此。
这青年公子一身银白底碧霞云纹联珠对孔雀纹锦衣,身披着一件同色的暗纹织锦羽缎斗篷,腰间别着一把白玉折扇,又挂着一块麒麟纹的羊脂白玉佩,行走间广袖翩然,风姿清越,当真是一副风流公子的打扮。他迈过门楹,抬起头,有些惊讶,却很快露出一个谦和的笑容,显然,看到自己兄长已经苏醒,他十分欢喜。
他别过头,对着身后颤颤巍巍走来的年迈大夫道:“王大夫,快些过来看看皇、兄长的病况!”
“是、是!”可怜那年迈的太傅胡子花白,走路都一步三慌,却还要被兄心切的年青人催着一路紧赶慢赶地过来,却连一句“慢些”都不敢说,当真也是不容易。
——誰让他这要看的那位病人,是他无法回避的呢。
这头的青年公子已经径自走到病榻上的男人面前,神色关切:“兄长觉得身体如何?弟弟一听到你出事的消息,立刻便将王…大夫拉了过来。现在看起来,兄长似乎气色不错?”
男人刚要点头,韩貅忽然出声道:“梁郎君的病况却很有些棘手,不过有我全力施为,他这条命总归能够保住。”他说话间的语气很有些自傲,率直得又过了头,韩昫和男人闻言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然而那位梁弟却并不清楚这其中关窍,闻言皱了皱眉看他一眼:“这位是——”
“晚生韩貅,略通歧huáng之术。”
梁家弟弟眼睛一跳,他的脸背对着男人,表qíng带着审视,仿佛是在替兄长担忧:“命能保住,那么其他呢?这位小公子,你将我兄长救下安顿,我自然要好好感谢你,但是,之后你可有延请城中众多名医问诊?我知晓你是韩家嫡子,在这晋阳城中说一不二,但难不成,我兄长是能够任你实验的人么?你小小年纪,口气倒是不小,我兄长……何等样人物,但凡有一丝一毫的伤处,都是不小的损失,你担当得起么!”
韩貅眉头皱起,全然一副自己医术被人质疑的不忿模样:“你胡说什么!我已经做到了最好,不信,你大可问问你带来的这个糟老头子,看看他能不能治好梁郎君!”
梁家弟弟冷眼看着,闻言,也不推辞,立刻看向一旁的王大夫,王大夫最是会察言观色,纵然自己还气喘吁吁呢,但立刻忙不迭走上去。
“咳——郎君,还请伸出右手……”梁多罗自然依言而行。
刚刚把脉,王大夫的眉头便立刻皱起,不消片刻,他额头便渗出汗水,脸色苍白,竟似乎比病重未愈的梁多罗看着还要可怜。
“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