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不起你这一声龙王,古佛燃灯。”男人淡淡道,念道这佛僧名号时却似乎略微带着些许嘲讽之意,若有似无,似乎qiáng调了一个“古”字,“想不到古佛已入西方极乐净土,诗号却不曾替换,看来,灵鹫山对古佛而言,还不是什么可随意轻抛之物。”
被如此不留qíng面的讽刺,燃灯的脸色自然不会太好看。好在他面容朴拙,倒看不出什么不对劲,只是若是仔细看,却能发现他的视线停留在“龙王”怀中捧着的那枚龙胎,似乎心中在打量盘算着什么。
“灵鹫山一别,燃灯与龙王也是许久未见,想不到今日能够在此地重逢,可谓缘分已到。”
又是“缘分”,男人心中不知为何,一听到这句话,下意识地就升起一股厌憎。似乎曾经就是因为这个“缘分”,险些失去最为重要的东西。只是如今qíng况不暇细思,男人就权且将之当做是对佛门那套“有缘”的流氓道理的厌恶。
“哎呀呀,古佛不必与我如此客套,敖吉不曾记得与古佛有什么jiāoqíng。你们这些佛的嘴皮子最是厉害,光一个有缘就能把套走玄门无数人物,敖吉身无长物,古佛不必将心思废在我身上。”
用意被毫不客气地戳破,燃灯一时有些尴尬。但有接引、准提珠玉在前,自己如今刚刚弃道入佛,正是需要“锻炼”的时候,也不气馁:“龙王此言差矣,世间万事万物,无不有因果二字。今日燃灯便是偶有所感,发觉西南方有一物与我佛有缘,一路寻来,便果然发现了这合该属于我……”
“荒谬!”骄矜傲慢的龙王再一次打断,再说出口,他的声音低沉如闷雷滚滚,似乎已经带上了怒意,“你再说一次,他合该属于谁?”
饶是燃灯做好了脸皮千重厚的准备,此刻面对龙王森冷的视线,却也不由打了个寒噤。
奇哉怪哉,发生了什么事,他是哪里说的有问题,无意中戳中了这尊傲慢自大的龙王的霉头?燃灯心中气急,然而抡起拳头打打不过这个高攻高防的二代真龙,想要忽悠过去,这头粗蛮狂妄的金龙又摆明了不和你讲道理,一时间竟是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三下五除二破坏了自己的佛印屏障,吐出一口龙息要标记那颗难得一见的天生龙胎!
“道友!道友且慢!”到底还是舍不得,燃灯仍要做最后的努力,“命中注定是你的,便是不求亦来,但道友且听我一言,此物不凡,注定与我佛有缘,道友又何必qiáng求呢?到时候欠下我佛门一桩因缘,岂不麻烦?”
敖吉眸中灿若星子,想也不想便是斩钉截铁地回答:“什么命中注定,我四海龙族平生最不相信天命,从来只知争天争命!因缘?你大可试试,你今日想要坑走这枚龙胎,才是真正欠下了我一笔天大的因果。”
“我敖吉别的不会,但到时候想要把区区一个极乐净土,冰封成极苦衰土还是可以的!燃灯,看在你和我曾经也勉qiáng算是同辈,原始天尊往前对我父有些jiāoqíng的份上,我才耐着xing子在这里听你唠叨缠磨,但我也直接把话放在这里:你若再对不该是你的东西有觊觎之心,我就只能把你自己去做你那琉璃灯的灯油了!”
说罢,敖吉不耐烦再继续与燃灯缠磨,他心中更有其他重要之事亟待查明,便想也不想,甩开袖子,化作天边一道流光破空而去。
“哎!唉……”燃灯急急yù追,然而敖吉去势极快,一时间竟让他丝毫追不上,只能恨恨道:“无礼爬虫,竟然敢对我如此不禁,哼,待来日我将你度化,再看你还能不能如此嚣张作态!”
想到那西海龙王三太子被度化驯服之后的乖顺,他心中冷笑,昨日之敖玉,便是明日之敖吉,南海观音能度敖玉,引为一时笑叹,他燃灯届时将这心高气傲的敖吉给度化了,那才是的鬼斧神工呢!
如此想着,燃灯心qíng便不由自主地转晴,快了,快了,他的计划也快要成功了,待那去十方世界中转世历练的敖吉分魂入体,不知敖吉会如何享用这份大礼呢?
哎,只是可惜了这么一个难得的先天龙胎,从洪荒活到现在,他还从来没见过品相如此不凡的龙胎呢!若是早上这么一步感到,将之收入囊中,往后这西天第一护法坐骑,便是板上钉钉的袖中之物。
可惜,可惜!只能日后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