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这些孩子了吗?”一道温婉柔和的声音响起,张三抬头,看来人是一位手执拂尘、一身浅蓝道袍的美丽女子,她看起来极年轻,只是竟称张三他们是“孩子”。听说修道之人都通青chūn永驻之法,张三不由得在心底嘀咕,这女人的实际年龄,会不会已经能做他们的奶奶了?
领路的道士非常恭敬地行礼:“回卿然长老,此次入山的弟子,尽数在此。”
卿然的目光在张三等人身上转了一圈,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掌门今日的静修已经结束,你可以带他们进去了。”
“是,长老。”
“哦,等一下,”卿然似乎想起什么,叫住那领路的小道士,吩咐道,“测试新弟子的事,不在我职责范围内,我便不搀和了。掌门若问起我,就说我去了镇妖台。”
听到“镇妖台”三个字,小道士明显一愣,随即拱手,朝卿然笑了笑:“长老好走,代我向玄阳大师兄问好。”
卿然神色淡淡:“难为你还记得他,有这份心,不错。”
望着飘然远去的道姑背影,张三觉得真是宛如仙子啊,不由得好奇地多了一句嘴:“道士师兄,这位好看的姑娘居然是长老啊?那镇妖台又是何物?”
领路的道士一路都和和气气,此时却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不好,竟瞪了他一眼,告诫道:“那是玄微宫的戒律长老卿然!以后进了我门,务必要恪守门规,别看长老平时温和,真犯了事到她手上,她可不会给你留qíng的!至于镇妖台,此乃禁地,不是你该打听的事,也绝对不得入内!”
“哦……”张三讷讷地摸了摸头,再次好奇道:“那你们口中的玄阳大师兄又是何人?我听说玄字一辈,是玄微宫里辈分非常高的弟子吧?”
“哼,你打听到的还不少,”道士冷冷回道:“玄阳师兄为我门镇守镇妖台已逾十年,自是非同一般,同样不是你可以打听的人物。”
“哦,那、那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修了道,是不是就能马上青chūn永驻?我看玄微宫里的道士都很年轻,没有想象中那种仙风道骨的白胡子老头啊!”
“你说的那种,自然也是有的……青chūn永驻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qíng,我们只是老得慢一点而已,”道士的神色有些微妙,低低道,“只是如今前任掌门和几位长老皆已不见外人,十年前的那场巨变,实在是太……”
“太什么?”张三追问。
“你太好奇了!”道士面无表qíng地敲了一下他的头:“不该问的不要问!到了掌门面前,务必要保持恭谨,少说话,你们都明白吗?”
正在此时,如水的琴声从冥思殿里传出,曲调优美,宁神静心,隐隐又有大气磅礴之势,如同九天之上传来的天籁。即使张三等人不懂得音律,竟也被这琴曲感染,一时都立在那里,呆住不动。
“重山,你已在门口杵了片刻,莫非是要带着新弟子一起做冥思殿前的看门雕像?”
漫不经心的语气和着琴声一道传出,张三听出那是个年轻的男人的声音,音质让人想到泉水流过青山,沉着,舒缓,优雅。和他、和他村里那些男的说话的感觉都不一样,可是怎么不一样,他也形容不出来,就觉得这声音不是凡人能发出来的,一听就特别仙风道骨,特别能镇住场子。
没看跟他一起来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吗?
领路的道士叫重山,被里头的人这么一说,他赧然道:“掌门恕罪,我马上把人带进来。”
掌门!原来说话的这个人就是玄微宫的掌门!
从踏进冥思殿的那一刻起,张三的嘴巴就始终维持着长大的姿势,冥思殿并不如他想象中那般富丽堂皇,反而空dàngdàng的显得很冷清。但自从他进殿,就能听到各种猛shòu的咆哮声,可是四处看去,却不见任何猛shòu,唯有一张横亘半个大殿的壁挂上,尽是说不上名字的珍禽异shòu,奇异的是他们仿佛都是活的,正在画中呲牙咧嘴朝进殿的人咆哮着。
“来人都是我门弟子,勿要胡闹生事。”
凭窗而坐的白衣青年一挑琴弦,淡淡道了这么一句,神奇的是,那些画中的猛shòu居然真的就安静下来了。
张三这才将自己惊奇的目光放到那窗边安静坐着的男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