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去了唇畔的笑容,明若声音恢复温和:“做得好。”
垂了垂眸,明若接着道:“让你取的药呢?”
黑衣人立刻从怀中取出一个墨色的瓷瓶,恭敬地递给明若:“太医说这种药用多了会损伤人的头脑,将来可能会变成傻子,所以要谨慎使用。”
会变成傻子?
明若笑了笑,那么美丽那么聪慧的人儿,他还真有点舍不得。不过,既然是站在对立面,那就怪不得他了。
不管他说什么,欧阳暖都是不为所动,这让以为她很容易对付的明若十分的意外,他以为,她不过是一个足不出户的高门千金,这样的女人,很容易自命清高,被人损伤了一点自尊心就会念念不忘,他可以三言两语就挑动她对肖天烨的怨恨,谁知道她比他想象的还要沉得住气,竟然没有半点反应,那么,他不得不采取别的法子了。
欧阳暖在闭目养神——从头至尾她不过是这盘棋里面无意之中被牵连进去的卒子,她想要知道,下一步,那个下棋的人想要怎么用自己这颗卒子。
明若说过的话,欧阳暖并不认真去想,她只是专心的养jīng蓄锐。
在这里,每天到了时辰有人送饭菜,然后明若会主动过来,陪着欧阳暖说说话,但最终总会说到肖天烨的事qíng。
当然,他会有意无意地说起南诏的云罗公主。
说起她是多么的骄傲明媚,美若天仙。
每次的结尾,无外乎明若温声的话:“想想看,肖天烨终究有一天会厌烦你的,到时候就会是云罗公主取代你的地位了。你要怎么办呢?”
只是明若万万想不到,欧阳暖听了这话,如同风chuī过耳朵,半点痕迹也不曾留下。
他每天重复说这些话,不过是在挑拨离间,当欧阳暖把一切想清楚之后,他的行为就会变得异常可笑了。
欧阳暖在寻找一切机会,了解自己所在的整个环境。慢慢的她发现,明若是将她囚禁在一个院子里,她所在的这个房间是属于其中的一个屋子,外面的门一般都会被锁起来,但是每天都会有个丫头过来替她送饭,打扫屋子。欧阳暖尝试过和这个小丫头说话,后来却发现这丫头原来是个哑巴,根本不会说话,她悄悄观察后发现,她似乎是山中的猎户家的孩子,手上的老茧很深很厚,跟寻常做粗活的丫头不同。
明若竟然从山中的猎户家中寻人来送饭,这样就算将来露馅了,一个不知道他底细的小丫头,也根本没办法说出真相。
还有一个规律,明若总是在欧阳暖用完早饭和晚饭之后来坐一回儿,其他时间都是不在的。第三天晚饭的时候,丫头又送来了饭菜,毫无例外还有一碗姜茶。欧阳暖曾经悄悄用发上的银钗试过,饭菜和姜茶里面并没有毒,那丫头又每次都盯着她,直到她喝的半点不剩为止,仿佛在完成什么任务似的。
丫头生的很高大,一双手伸出来几乎是欧阳暖的两倍大。欧阳暖自恃自己这样的身形根本不可能与这个高大健壮的山上丫头抗衡,所以只能智取了。
只有一个办法……趁着她送饭的时间,偷偷跑出去。
虽然跑出去也未必就一定是出路,但总比在这里坐以待毙的好。
“我的金钗丢了,你帮我找一找。”欧阳暖吩咐那丫头。
丫头的眼睛闪了闪,掠过一丝厌烦的神色,却碍于明若吩咐过,要jīng心照顾欧阳暖,所以才瞪了她一眼,转过身去chuáng边摸来摸去。欧阳暖笑着道:“看看chuáng底下,可能不小心落在那里了!”
丫头刚刚蹲下去,就被后面一股大力猛地打中了后脑勺,两眼一翻,闷哼一声晕了过去。
欧阳暖放下手中的托盘,松了一口气,只觉得自己的后背都出了一层冷汗,冬衣贴在了身上,有些微发冷。她快速地蹲下来,撕扯了帘子将那丫头绑在房间里的一根柱子上,然后看了一眼门的方向,随后举起椅子用力地砸开了窗子。
窗户一开,冷风猛地chuī进来,欧阳暖快速地撕开一片裙角,将它挂在窗子上,然后从窗户爬了出去……
欧阳暖的力气不大,那丫头很快醒了过来,只是因为她是个哑巴,又被绑在柱子上不能动弹,所以支支吾吾地发不出声音来,直到半个时辰后明若照常走进来,看到这一幕顿时沉下脸来。他放开那丫头,听她呜呜哇哇地用手指比划了半天,立刻明白过来,随后快速地chuī响了腰间的短笛,院子里很快出现了十来名黑衣人,他沉声下令道:“追!要留下活口!”
说完,那群黑衣人飞快地顺着窗户的方向往南追去,明若略一停顿,也快步跟了上去。那丫头似乎觉得很丢脸,也跟着从窗户跳了出去,像是要帮着他们带路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