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不冷不热地道:“周夫人说的是.只是我最疼爱的就是暖儿,若是一味冲着武国公府的门第高、陈公子前途好就把人嫁过去了,别人岂不是要说我欧阳家贪图富贵?”
周老太君搁下茶杯,淡淡笑道:“老太太说的是,选女婿当然是要jīng挑细选的,您想要再考虑考虑也无妨。只是,时间可不能太长了,徐小姐刚没了几天,武国公府的门上就被媒人踏平了,不知多少人家想要将姑娘提给陈大公子,我家统共就两个嫡出的,一个嫁进了太子府.一个年纪太小,其他那些丫头都是庶出,根本配不上武国公的门第,要不然可就轮不到您在这里慢慢想啦!”
这话分明是说武国公府愿意和欧阳家结亲是给了你家天大的面子,你就不要拿乔了.小心错过这个村没有这个店了,李氏也是聪明人,只听一半儿就会明白了.心道你家出了个皇长孙的正妃,怎么轮到我家想要嫁个公侯府就算是高攀了?心中多少有些闷闷不乐.只是碍于周老太君的qíng面不敢多说什么,只能讪讪笑着道:“好.那这件事qíng我们一定会早点给个答复。” 玉梅这时候进来换茶,将一切听在耳中.心中惊讶.脸上却什么也没表现出来,低着头又出去了。
又说了一会儿.周老太君起身告辞,李氏亲自送到大门。,再回来的时候脸色已经有些yīn沉,对张妈妈道:“去,去请老爷来!就说我有要紧事商量!”
张妈妈应声去了,回来却告诉李氏说欧阳治用完午膳就被人请出去了。 欧阳治的确不在家,他此刻坐在武国公府里,今日是武国公的寿宴,国公府大摆宴席,把各部尚书、权贵全都请来。这些官员们的轿子.把一条大街全都塞满了。大厅里更是张灯结彩.布置一新.看起来喜气洋洋,气派万分。
欧阳治喝了酒,吃了饭,看了戏,便和大家一样要起身告辞.武国公却向他微微一笑,低声道:“欧阳侍郎莫走.今天廖尚书没有来,我有一个。信要托侍郎明日转告他,请您稍留片刻。”
听了这话,兵部尚书林文渊看了一眼武国公.压下满腹的狐疑.转身和其他人一起走了,只剩下欧阳治满是纳闷地跟着武国公进了书房。
“国公爷.您有什么。信要带,我明日早上带给廖尚书就是了.请您直说吧。”欧阳治端详着武国公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道。对方是国公爷,他只是一个吏部侍郎.自然是得罪不起的。
武国公陈峰微微一笑道:“这不过是托词罢了,其实我是有事要告诉欧阳侍郎。”
欧阳治满腹狐疑.却不知道时方究竟有什么事qíng要说,却听见陈峰淡淡说道:“一月前.我奉旨出京办事.结果在城门。遇到一名女子带着一个小、女孩要出城.守城的士兵经过盘查发现她是一家青楼逃出来的歌jì.便将她们扣了下来,这名女子害怕被捉回去,拦着我的轿子喊冤枉,大概是将我当成京兆尹了..“””他说的半真半假,教人分不出究竟是如何发现那女子的。 欧阳治听到这里.只觉得头“轰”的一下.脸变得煞白,陈峰冷眼看着他.见他一勇快要晕倒的模样,便笑道:“欧阳侍郎,这名女子叫做寇儿.她怀中还抱着一个已经七岁的女孩,据她所言.这孩子是她与一位官吏所生.但孩子的亲生父亲却不肯承认她的身份,只是给了她一笔钱.打发她回乡下去生活。”看着欧阳治越发惨白的脸色,陈峰冷冷地一笑:“欧阳侍郎,这男人抛弃亲生骨ròu,真是太不应该了!你说,是不是?”
欧阳治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一时之间,无言可对,愣了好大一会,才qiáng自镇定下来,苦笑着说:“也许酬 也许他是另有苦办六
陈峰脸色一变,声音陡然变得严厉:“不止如此!她的那个孩子是在七年前的正月出生的.那时候可是太皇太后的孝期!国丧期间结jiāo青楼.让那女子怀上身孕,事后又狠心抛弃亲生骨ròu,更让她们母女流落在外.这样的罪名一旦上达天听,这官员不死也要脱层皮!”
欧阳治只觉得天在旋地在转,眼前金星乱冒,双腿一软,颓然坐在椅子上.喃喃地说道:“别说了!别说了!是我!是我的错啊!我有罪.都是我的罪过!”
“哎——欧阳侍郎,那女子一口咬定是你负心薄qíng.犯下大错.我原先只是怀疑.谁知竟然真的是你!你怎么做得出这种糊涂的事qíng来!这样你可叫我如何是好啊!”陈峰见他终于承认了,脸色缓和下来,叹息了一声,似乎十分惋惜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