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那对答的声音,欧阳暖知道,自己把对方bī急了。可这也让她更加肯定,自己和这个男人之间纵然不是qíng人,却也有着很深的瓜葛。
可是,究竟是为什么呢?
欧阳暖知道这一次将对方的心给伤透了,因为他完全不搭理她了,虽然那肖天烨一向看来是好脾气的样子,但欧阳暖知道他其实是个很bào躁的人物,这时候方才想起,外面的皮再厚实的人,也挡不住心里受伤,她觉得自己伤害了对方,一时间所有对肖天烨的排斥感觉都变成了愧疚感,对方待她温柔,给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她却不能知恩图报,甚至连一个亲吻都要刻意避开,实在是太对不起肖天烨。但是肖天烨生气的时候跟旁人都不一样,既不脸红,也不骂人,甚至连重话也不说,就那么冷冷淡淡的,不愠不火的,即便是欧阳暖想要道歉都无从开口,他永远是一副高贵优雅的模样,欧阳暖对着他,就这样连想好的话都说不出口。
每天就重复着吃药、泡药泉、用膳,睡觉,这样简单枯燥的生活。
肖天烨的故意冷落,欧阳暖并不在意,该怎么样还是怎样。
肖天烨看到这qíng形,脸色越发yīn沉了,一时间害的所有人都跟着胆战心惊的。
在这日渐一日的僵持中,欧阳暖的身体状况并没有好起来,反而更加严重了。
肖天烨被殿内的烛光所发出的淡淡的光晕笼罩着,显得身形更加高大挺拔,身上还有一股看不透的震慑力。他沉下声,“她怎么样?”
肖天烨的脸上,似乎看不出任何qíng绪,巫医小声地清清嗓子,“陛下,她身体太虚弱了。”
肖天烨的脸色变得异常黯淡,眸子不再严厉地盯着他,而是落到了沉睡中的欧阳暖身上。
“现在睡着了吗?”肖天烨问道。
“嗯。”巫医迟疑了一会,才领会他问话中的含意,“不过我在汤药中放了镇静的糙药,喝了药之后感觉好了点,才终于睡着了。”
肖天烨沉默了一会,全部心神却都放在了chuáng上的欧阳暖身上:“你们都出去吧。”
“可是这里……”
“今晚我会在这里守着她的。”
南诏的皇帝为这个女人守夜?宫女们面面相觑,然而巫医对于肖天烨亲自看护病人这件事,竟然一点也不吃惊似的。
欧阳暖在睡梦中渐渐醒来。似乎有人正密切注意着她,睫毛颤动着,睁开时,一只手立即伸过来,用十分轻柔的动作,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庞,
“水。”她不甚清醒地开口。
对方没有犹豫,很快,一只杯子清冽的感觉碰到了她的嘴唇,杯沿轻轻挨着唇部,带来丝丝清凉的感觉,相当舒服。身体里一直被冰与火两种感觉撕扯着,仿佛要将她的灵魂也一并撕扯成两半。欧阳暖迫切地饮了大半杯,才完全清醒地看清眼前男人的容貌。
烛光下,肖天烨的面孔带着与生俱来的桀骜不驯,但是此刻他看着她的表qíng却是别人无法享受到的温qíng脉脉。
“你……”欧阳暖惊讶,不明白这个人怎么会突然忘记了正在和自己生气跑到了这里。
当杯子被拿开后,肖天烨问道。
“好些了吗?”
“好多了,别担心。”欧阳暖并不希望他为她忧心忡忡。
“对不起,是我的错。”他为她带来了烦恼。
“不,不是你的错。”欧阳暖对他笑,面色虽然苍白无力,语气却十分坚持。
肖天烨看着她,眼眸酝酿着深刻激越的qíng感,在烛光下极其美丽。然而,带给她不幸,这样的事实带给他的痛苦,令他心如刀绞。
“你有很多事qíng要处理吧,不用陪着我。”
“不要紧。”
躺着的欧阳暖,感觉到坐在chuáng边的肖天烨刹那间沉默了。
“不要自责,是我自己身体不好,这都不是你的错。”欧阳暖轻声地说,想要给他安慰。
肖天烨把滑下的被子替她盖好,冷静地闭上双眼,“不,是我太疏忽了。”
肖天烨守在欧阳暖的chuáng边,眼也不合地度过了一夜。这一夜不论是身体上还是jīng神上,都令他悲伤难忍。他让她不高兴,不开心了……这样的念头一旦在脑海中产生,便如同藤蔓生了根,一点点蔓延开,他却必须保留着最后一丝理智,执着地思考。自己的存在对她而言并不是幸福,这实在是令人难以接受。他轻轻的在她熟睡的脸上印了一个吻,恋恋不舍地看着他的全部爱恋。可是……他终究舍不得放开她,是她教会了他什么是爱,怎样去爱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