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宠医妃(下部分)_作者:姒锦(500)

2016-11-03 姒锦 宫斗文

  为了讨乌仁潇潇喜欢,元祐站在山巅的风口上,chuī奏的是漠北糙原上的蒙族曲子。他原本想要chuī得轻松一些,和暖一些,也得个喜乐,可也不知是受了这一日风雪的影响,还是冷风chuī散了出口的调子。一曲一曲chuī下来,一曲比一曲更为忧伤,那声音如同呜咽一般,令人心生塞堵。

  所幸,乌仁潇潇却一直听得兴起。

  “元祐,你chuī得真好。我好像看见了漠北糙原,看见了哈拉和林,那里的天空是瓦蓝瓦蓝的,我挥着鞭儿,骑在马上,拼命的奔跑。我的马上套了一串串的勒勒车,勒勒车上有哥哥的战利品。哥哥是北狄最勇猛的苍鹰,他每次回来,都会带来无数的战利品。阿爹在叫我,哥哥在追我,我不管他们,我拉着勒勒车去色楞格湖,那里有肥美的鱼,有黑琴jī,有疣鼻天鹅,还有漂亮的银鸥和一片片连绵不绝的水糙……”

  “不对,漠北这个季节,已是大雪封天了,哪里来的黑琴jī和疣鼻天鹅?鸟儿飞走了,牛羊也入了圈,牧民阿娘们会在毡帐里打马奶酒,孩子们会在雪地上嬉戏打闹,我喜欢坐在火盆边上,抱着马头琴弹蒙族长调……”

  元祐chuī着短笛,目光注视着她。在他悠扬的笛声里,她说了许多,说一些小时候的事,说一些哈拉和林的事。苍鹰、河流、牧民、山川、大雪、马群、花奶牛、绵羊、牦牛、野驴……但她再也没有问过他,那个关于“打心眼儿里爱”的问题。

  冷风猎猎,她长发飘飘。

  遥想漠北时,她的样子沉醉而温柔。

  后来元祐时常想,若是他那一日了解了她的用心,且表明了心迹,也许他与她之间就不会有后来那一段蹉跎的岁月,一切也都将变得不再一样,可世间最恼人的“如果”啊,它从不存在。在一个男人还未确定qíng义之前,他轻易说不出来那一个“爱”字。即便这个男人如他,曾经女人无数,但“爱”字却从未许人。

  冬日的天色亮得晚,离天明还有约模一两个时辰的时候,元祐终是chuī得累了,舌头麻了,他坐在乌仁潇潇的旁边,靠着岩石的棱角。

  “小爷这么辛苦,有没有奖励?”

  “你要什么?”她的眼被风chuī得有些眯起。

  “你。”他邪邪的,就说了一个字。

  她身子微微一抖,他呵呵低笑着,把自己身上的外袍脱下,罩在她的肩膀上。

  “逗你的。走吧,下山了。”

  他觉得自己有些虚伪,其实他不想下山,一点也不想。但他怕她冷,怕她觉得他不够君子,还是违心的说出来了。可这晚的乌仁潇潇与往常实在不同。在他提议走后,她竟然摇了摇头,拉了拉肩膀上的衣袍,主动离他近了一些。

  “这是我来了南晏这么久,第一次听家乡的曲子,想家乡的人。”

  稍顷,她沉了声,语气真诚,“元祐,谢谢你。”

  “你喜欢就好。走吧,天冷!”

  元祐难得这般君子而温qíng,说罢揉揉鼻子,有些佩服自己了。乌仁潇潇看他滑稽的样子,似是极为快活,脸上一直带着笑,语气也是闲适无比,“时辰还早,不急着下去吧?等到天明行不?我以前在漠北时,听人说起中原的日出,很是羡慕呢。你看这个天,肯定是要大晴的,等太阳从天幕出来时,映在白雪上,该有多美。”

  看她眉开眼笑的样子,元祐心口一dàng,呼吸亦是窒住。

  这样子的乌仁潇潇太美,美得他心里像长了一只爪子,挠得他直痒痒。可即便痒痒得慌,却又偏生觉得那痒痒极不应该,因为那是对她的一种亵渎……一种对女神的亵渎。

  “女神”两个字跳入脑海,他思绪一慌,咳嗽一下,稍稍坐得离她远了一点。

  “好,那就依你,我两个就坐等天亮好了。”

  从上山之前的“他近,她远”,到现在的“她近,他远”,这两个之间似是永远没有处于正常的节奏之上。可乌仁潇潇却似乎并未察觉他的退缩,她看着他的脸,又透过他的脸,看往远处的黑暗,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里似是慢慢跳跃出一簇亮丽的火花来。

  “坐等天亮多无趣。”她突然笑着垂下头。

  “你想做甚?”元祐声音突地有些哑,口gān舌燥。

  “可以做一些……有趣的事?”她眉梢轻扬着,离他再近了一些,眸子里的光晕明亮烁人,带着一种单纯到极点的纯粹邀请,瞧得元祐的心qíng,即复杂又微妙,也终是察觉出来了她的不对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