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夹击?”赵樽冷冷一笑,风轻云淡的面色微微一沉,一脸yīn鸷,“这一回,你们分明就是想……包饺子。”
“嗯?”哈萨尔眉梢一扬。
赵樽把案几上的三只饺子碗摆成品字形,将他的茶盏围在中间。然后,他低低一笑,修长的手指了指茶盏,目光烁烁地泛着凉。
“赵绵泽、北狄、兀良汗……不就是要把本王做成这一锅饺子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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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萨尔是晚饭之后走的。
他这一次来到yīn山,显然没有做好与赵樽直接硬碰撞的打算。但是,他背负着北狄的使命,即便不想与赵樽为敌,也不好表现得与他太过“亲密”。
哈萨尔的北狄兵马,再次入驻yīn山皇陵。
在临走之前,他得到了赵樽的承诺——一定会就yīn山皇陵之事,给北狄朝廷一个说法。不过,若是北狄不想要说法,他赵樽也随时奉陪。
他的态度,冷硬得夏初七都为他捏了一把汗。
不过,让她觉得诧异的是,从吃饺子时的闲谈,她很清楚,现目前北狄方面把盗掘皇陵之事,全部都算到了赵樽的头上,丝毫没有东方青玄的gān系。而且,看赵樽的意思,似乎也没有辩解的意图,言语之间,更是只字不提东方青玄参与了此事。
当时,她非常不解。
晚些时候一个人睡在榻上,她考虑了许久之后,方才反应过来……她家爷是一个纯种的老爷们儿啊。
qíng虽绝,但义还在。
不管东方青玄进入皇陵的目的是为了藏宝还是寻找他的亲生父母,yīn山皇陵里头葬着的人都是他家的老祖宗。他这般做法,于时下的礼节来说,那是会遭天谴,会受尽世人唾弃的。
赵十九是在保全东方青玄的名声。
他两个……真是相爱相杀的一对啊。
在chuáng上滚了一圈,夏初七想到这点,不由叹气。
没有把饺子给赵樽吃,她从他的帐中离开时,也没有多看他一眼,把“yù擒故纵”的把戏玩得风车斗转。只可惜,似乎没有效果——天又入黑了,赵樽还是没有回来睡。
“我靠!”她暗嗔一句,抓过被子蒙住头。
丫太能憋了,到底要置气到何时啊?
不对,可能明早拔营,他今天晚上确实很忙也不定?这么一想,她的信心又回来了。
山不来就我,我还不能去就山么?
打扮了一番,她出得毡帐,外头已是一片黑灯瞎火。只有南晏商队的毡帐里隐隐有忙碌的动静儿。大抵是明儿就要离开yīn山这个鬼地方了,大家伙儿这晚都兴奋得很。
夏初七走到赵樽的帐外,轻咳两声。
“殿下睡了么?”
连称呼都生分了,她自己也有些无奈。
“没有。”回答她的人,正是赵樽自己。而且,这一回,再也没有甲一做拦路虎,他接着便沉声道,“进来吧。”
小样儿的,绷不住了吧?夏初七qiáng压住心底的雀跃,扯了扯衣裳,板着脸撩开帘子进去,尽量不露出脸上的qíng绪来。
“殿下,我有些事想与你商量。”
在她入帐之前,赵樽似乎正在看书,听了她的声音,才冷冷淡淡地从书上抬起头来,一板一眼地问,“何事?说。”
装装装!让你装。
夏初七黑着脸走过去,坐在他的对面。
“你们明日便要拔营回北平了,可我却不想这么早回去,还想带着我爹和宝音两个,在yīn山多待几日。你晓得的,我爹娘与yīn山有些渊源,我为他治疗,也想在旧地,会有助益。”
yīn山皇陵里塔殿出事之后,由于东方青玄与夏初七两个一同失去踪迹,赵樽便顺理成章地把他老丈人给接管了。而东方青玄至今也没有表示任何异议。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赵樽为他遮掩,他便把夏廷赣还给他,两个人又达成了一桩秘密的买卖。
不过,这两日,夏初七对夏廷赣并没有过分的热络。一来夏廷赣的脑子确实有些糊涂,父女两个没法子搭得上话;二来因为夏初七不是真正的夏楚,对于这个便宜爹,到底也少了一份相处的感qíng;三来她从来就没有过爹,压根儿就不知道该怎样与爹相处,稍稍有些窘迫与尴尬。
这些赵樽自然是知道的。
可她却冷不丁提出要为了夏廷赣留在yīn山,是为哪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