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你果然是懂我的——”
赵樽扫她一眼,但笑不语。
晴岚羞涩地瞄着夏初七,眸底带了一抹感谢的意味儿,心里却有如小鹿乱蹿。夏初七哈哈一笑,大方地拍拍她的肩,“不必谢我,谢你姐夫。我们都是过来人,懂得你们的心思。你夫妻二人成婚一年多了,都没有机会说上话,好不容易见着,哪里能让一个老魔头给破坏了?去吧,回屋等着。”
晴岚嘴皮动了动,千言万语想要谢,到底也只一句。
“是……那我姐妹二人,明日再叙。”
“没问题。”夏初七眸底一闪,狡黠的笑着,凑到她耳边揶揄,“去吧,记得洗gān净点儿啊。对了,我那里还有些私货,增qíng益趣的,明儿拿给你……”
“姐……”
晴岚羞臊着脸,头也不敢抬。
“哈哈……”
看着银袖扶了晴岚下去,夏初七腻歪着一脸笑,转头看赵樽。
“爷,你今儿晚上怎的这样识趣,还做起月老来了?”
赵樽一脸平静无波,光影里的眸子深邃难辨。
“你错了,我不是为她。”
“那是为何?”夏初七一头雾水。
她尖尖的下巴微抬着,嫩粉的唇像铺在脸上的两片花瓣,无声无息地撞入了赵樽的心里,“咯噔”一声,他眸色一暗,以至于想要出口的正经话,变了样子。
“爷是怕,不差走她,今夜你就得跟她睡了。”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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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赵樽做这事,并非为了“解救”陈景那么简单,也并非为了要与夏初七睡觉那么色丶qíng,更不仅仅只是为了找夏廷赣与道常喝茶聊天那么单纯。
一个夏廷赣是纵横沙场的老将,平生经历的大小战役无数,最有战争经验。一个道常亦是jīng通佛道儒学,对兵家之学也极有造诣的能人。他们两个突然从北平赶到沧州,怎么可能是晴岚说的,只因为夏廷赣“年老任xing”?
他们信了,赵樽却是不信的。
与南军的战事进行到此,看以晋军节节胜利,实则如入僵局。
在他正需要找到突破口的当儿,他们来了,赵樽自然不会相信是巧合。
这一晚,他们三人在暖阁中喝茶下棋,外面的守备戒备森严,十丈之内,都不许人靠近。夏初七原本也想参与这“三人会议”,但一来她有些困了,二来不想给人她事事掺和的错觉,想了想,便径直去了赵樽的屋里睡下,等他回来。
除夕之夜,火烛格外温暖。
晴岚今夜刚到沧州,一日行了几十里路,虽说一直坐在马车上,但身子也颠簸得很是疲惫。只不过,与夫婿久不见面,即便她再困,也qiáng撑着眼皮等他回来。不一定非得要做些什么,只要能够与他躺一处,感受彼此的气息与温度,也是一年多分离的慰藉。
陈景冒着风雪回屋的时候,有些诧异她在自己房里。
先前他不想跟夏廷赣去,其实并没想过能与晴岚相拥而眠这种好事儿。
毕竟赵樽都以身作则了,王妃整天随军他都是独睡,他凭什么搞特殊?
“你回来了?”晴岚从被子里冒出个头,脸儿红扑扑的。
“你……”陈景小心回头看一眼,压着嗓子,“你怎的在这?军中有规定的,不许与女眷……”
“是殿下允许的。”不待他说完,晴岚打断他,微有嗔意,“你是不惦念我么?自打你新婚之夜出征离去,这都一年多了……我没来也就罢了,我人都来了,你还想赶我走么?”
“哦。”陈景反应过来,“允许的?”
嘿嘿一乐,他自然不会拒绝这等好事,赶紧回身去关好房门,闩上门拴,脱了厚厚的外衣便上去抱着她。贴着她软软温温的身子,他满足地叹了一声,“像做梦一般……”
“嗯。”晴岚看他俊朗的脸,抬手轻抚他下巴。
“累吗?”他低头,看她,眸子有几分缠蜷之意。
晴岚老实的点了点头,“是有些疲惫了,今儿赶太久的路了。”
“那你闭上眼,休息一会。”陈景不忍心折腾她,轻轻把她拥在怀里,一边为她拿捏肩膀、胳膊和腰,一边慢慢与她叙着话,声音温柔、清和,如chūn风拂面,竟是把晴岚听得不知不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