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他不能变回人形去邀功,只能怀抱着无比的悲愤看手下领了自己的功。
戚羽再次无视自己的上司,与许辞生客套几句以后便道:“此方阵破,我带仙师回城吧。”
许辞生思量片刻,点头道:“有劳。”
魔修已经到了,留下来也未必能找到什么线索,不如先全身而退。
“不过,我要将这具棺椁带走。”
没有遭到任何抵抗,许辞生将这具疑似解落叶的尸体带了出去。
若是棺椁里的人是解落叶,而许辞生要追杀的是个冒名顶替的假货的话,那一切就都可以解释的通了。
就连项阡陌那句“他不与魔界打交道”都有了证实。
许辞生发现端倪,为死去的旧友报仇,项阡陌也没有欺骗他的师兄。
如果原主不回来,那么他将以许归的方式继续生活在这个世界上,许辞生或许会变成过去时。
现在,就只剩最后一件事要做了。
让更夫帮忙照看猫,猫却自己跑了,不知道他会急成什么样子,还是得去与他讲明白才行。
项阡陌还在生自己属下骗取师兄好感的气时,却不知许辞生早已将归隐的主意拿定。
如果他没有选择在一个茶楼等待更夫出现的话。
他去的不巧,在他进门时,茶馆里的说书人,正在唾沫横飞地讲述着“许辞生杀师毁道”的故事。
☆、解落三秋叶
修真界四山十八宗,沧浪为首,最神奇的却是天哲山。
天哲山没有长老,门人稀疏,却几乎全是天纵奇才,门槛极高。能被宗主元和真人收入门下的,更是万里挑一的奇才。
而许辞生,当年就是元和真人的第二个弟子。
许辞生自小被元和真人收养,在剑道上的天分极高,十五岁第一次出山时,就以一己之力将修为比自己高了一个大境界的魔修毙于剑下,从此扬名。
在曾经的百年内,人们提起天哲山,都会说起许辞生少年时大败魔修的事迹。
谁也猜不到,天哲山这一奇异的存在,会毁在许辞生一人手中。
元和真人自觉绝命劫数将近,便将所有弟子召回天哲山,另请了旁宗许多人为他护法,动用上古大阵,想要与天劫对抗。
可他恐怕到死都没想到,自己的劫数不是天劫,而是这个平时备受他宠爱的徒弟。
没人知道那天天哲山内发生了什么,各宗门只见那些自己派去天哲山的人,本命玉牌纷纷破碎,没有一点挽回的机会。
各宗派去天哲山兴师问罪,却发现天哲山的封山大阵正在启动,许辞生从山中走出,神色冷淡,浑身是血。
许辞生平日为人温和,各宗人便问他,山中发生了什么事。
“都死了。”许辞生淡淡道,“我杀的。”
“你这故事编的也太奇怪,”茶馆内,有人不屑道,“若是他从前为人那么好,为什么突然会将所有人给杀了?你别给他说好话,谁不知道许辞生就是个疯子?”
说书的拍案道:“正是如此!那些人听他这样说,也不信他,忙问他杀人的缘由,你们猜他怎么说?”
“怎么说?”众人都问。
许辞生将茶杯贴在唇边,抿了一口,准备听说书人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那许辞生一脸不耐,没有回答。最后被纠缠得烦了啊,就说了一句话——”
“有罪,罪无可赦,该杀。”
简单的几个词,在许辞生心头激荡起苦涩的涟漪。他将杯中的茶喝光,走到临近说书人的地方:“那许辞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自己杀了人,怎么跑得掉?”
“这我哪能知道——”
说书人还没说完,许辞生就打断了他:“当日那些与他打了照面的人,是否还活着?”
“应当是活着——”
“必定活着,否则这杀案不会不为人知。”许辞生道。分明杀了一山的人,却又放过了山外兴师问罪的,真是太过奇怪,“为何许辞生屠山一事如此少为人知,还需你来宣说?”
他这么一说,旁的人回过神来,一拍大腿道:“对啊,你这要是真的,各宗还不得将许辞生追杀到天涯海角,哪能像现在这么安静?还放任许辞生为非作歹。”
“几百年前的事了,哪能知道那么详细?我有机缘,一个仙长亲口告诉我这些事,否则哪能传到这来?”说书人一敲桌子,满面得意。
“你还知道些什么?”许辞生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