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怎么没有这毛病?”
“之前有魔息。”
“有什么联系?”许辞生就差在头上写三个问号了。
项阡陌娓娓道来:“从前有魔息,就算有人算计也不怕;现在没了魔息,就害怕有人偷袭。如你所见,我的仇人比师兄多得多,随便遇见一个人,可能都想将我挫骨扬灰。”
“这么危险,你不如回你魔界在人间界的据点去睡。”
“那样死的更快。”
项阡陌的理由合情合理,说到最后,还总结道:“都是因为你不给我度灵力。”
许辞生苦笑了一下,对着项阡陌做了个“请进”的姿势,算作最后的让步。
许辞生奔波了一天,加之前一夜没有睡觉,几乎是倒头就睡。
项阡陌原本规规矩矩地躺在他的旁边,面朝上,睡了一会儿以后,便假装翻身,看向了许辞生那边。
许辞生正好也在面对着他睡,项阡陌感觉到温热的气息,便悄悄眯起眼睛,去偷看许辞生。
见许辞生没有发现,胆子便大了起来。睁开眼睛,桃花眼里带着笑意,去端详许辞生的睡颜。
师兄有些瘦了。这些天没有怎么,却比之前满世界奔波追杀别人更瘦。项阡陌这样想着,用嘴吹了吹许辞生的脸。许辞生感觉到不适,皱了皱眉,口中不自觉地喃喃:“项阡陌,别闹。”
从前许辞生乏得很了,项阡陌这样招惹的他的时候,许辞生也是这样对他说的。
嗯,我不闹,你慢慢睡吧,师兄。项阡陌弯了弯眼睛,心想,师兄,你若是自私一些,霸占了这具身体该多好。那样不仅没了现在的事情,还能用师兄心底的愧疚,为自己谋些福利。不像现在,能看不能碰,比之前还不如。
之前没捅破的时候,好歹还能偷几个亲。现在却真的要以礼相待了。项阡陌终究是无法忤逆许辞生,对他说的话,做不到明面上的违抗。
就连许辞生提出要回天哲山,他也没有太多阻挠。即使明知道,去了那里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不过在那之前,自己的心里损失,还是要补偿一下的,对吧。
许辞生睡得不错,醒的时候却感觉异常沉重。
原本以为是俗称鬼压床的灵异现象,没想到不是鬼压床,而是一只魔修。
这人究竟是怎么睡成这种把人给绑起来的姿势的……看清项阡陌的面貌后,许辞生先是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后,轻轻笑了起来。这事什么鬼睡姿。
他将项阡陌给敲醒,冷淡地警告他:“下次再这么睡,就把你丢出去喂你的仇人们。”
“你忍心这么对我吗……”项阡陌朦胧地眨眨眼。
许辞生发力,将他丢下了床:“挺忍心的。”
若是伤到他分毫,自然是不忍心的。但是若只是口头吓唬吓唬小孩子,也算不得什么罪过,不是吗。
只是到了第二天晚上,又是相同的场景就是了。许辞生的话仿佛漂泊的飞蓬,没在项阡陌的行为上留下任何印迹。
许辞生真的有些怀疑,原主究竟是怎么冷着脸教导好那个心里根本没有剑法的小项阡陌的。
这孩子实在难管,他开始发自内心地佩服起原主来了。
就这样小打小闹,两人终于也是到了天哲山。
刚见到天哲山山门时,许辞生心中大呼谢天谢地,不用再晚上被“魔压床”了,可是刚踏入天哲山地界,他的心情就低落下来。
这不是出于他的意愿,而是一种本能。
原主曾在这里生活的有多开心,重新踏足时心情就有多沉重。
这一次,不去看大殿,只要去看一看元和真人的洞府就好了。
项阡陌直到现在还想阻挡他去元和真人的住处,虽然有障眼法的嫌疑,不过确实说明那里有蹊跷。
不过项阡陌也只是象征性地挣扎一下,还是求生欲很低地跟在许辞生身后,生怕他将过去的一切尽数想起。
心中开始生起那位名义上是自己叔叔的戚羽的气。他好不容易封印起的师兄的记忆,就被他简简单单地化解了,实在让人恼火。
两人心中想着各异的事情,漫长的山路一步一步走的极其沉闷。
终于到了那座洞府,许辞生抬手将大门推开。
然而,就在这一刻,异变突生。
项阡陌从前对这座洞府做了打扫,确认这里没有元和真人那日留下的东西。
他只是害怕许辞生触目生情,想起最后那对他刺激很大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