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过程,我不想再回忆,只是到了我觉得无法忍耐的时候,碧落就会用浸过药水的宽布条把我像木乃伊一样裹起来……是很特别的体验==!!!
其实痛觉到了一定的临界点,也是可以超越的。就像跑步跑的觉得要死掉的时候,越过那一点,忽然就会觉得很轻松,跑起来一点都不累。我的感觉也是如此,开始的时候痛觉让我无法专心于碧落教我的冥想。可是慢慢发觉冥想可以减轻痛苦,就像jīng神与ròu体分离了一样,也就慢慢能忍受和超越那种痛苦了。
无论如何,活下来是最重要的。
两世里,我好像都是没什么理想的人。有人努力的往上爬,有人不停的换对象想得到最好的,有人已经很有钱了还是在努力的找方法赚钱,他们都是有gān劲的人,而我不是。其实我是有点羡慕他们的,可惜自己没办法变成那样的人。
面对死亡的时候,我也能够平静的接受,因为这个终点,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即便是这样的我,当有活下去的机会时,还是不会放弃。那一瞬间,想起了身边的这些人,就是为了他们,我也不能放弃自己。
唯一没有找到的理由,是自己,我没有找到为自己活下去的理由。如果这世上,我是了无牵挂的,大概就不会这样努力了。
我羡慕那些有qiáng烈自我目标的人,是因为我没有吧。
对于所承受的痛苦,我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因为碧落从来就不是夸大其词的人。我没有想到的是,碧落也要为此付出代价。
看着他中毒,然后吃解药,很难说…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不再张口抱怨疼了,没脸再抱怨什么。他为我付出太多,多到让我有了必须活下去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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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只有我,碧落,阿笙和阿夜四个人。
阿夜是个沉默的人,始终跟在我身边,比如此刻我爬上山顶看日出,他就安静的待在我的身后。
他让我想起了子一,有时候也会开口逗他说话,他却总是惜字如金。
碧落告诉我了很多事,比如他和李萧的身份,还有哥哥的事。
我本来猜测李萧是官宦或者富家子弟,结果还要更夸张,竟然是皇子。
我本来猜测碧落是神医侠士之类的,结果恰好相反,竟然是用毒的门派的门主。
最最离谱的是哥哥,竟然是李萧的亲哥哥。
当然,还有我中毒的详qíng。原来肥胖是因为毒药,而真正的钟末已经丧生于那种毒药了。知道这件事,让我对炎国的皇帝有一股怨恨。阿爹阿娘都是那么宽厚本分的人,钟末也是老老实实的一个孩子,就那样莫名其妙的被qiáng权迫害。还有哥哥,也是受害者。
哥哥已经辞官回家了,的确那样的身份在别国做官不太好。不过炎皇这次想要杀了我,那么爹娘和哥哥安全吗?
碧落说只要哥哥在家里,炎皇应该就不会有什么动作。但我还是有些担心。
之前给家里写了信,也收到了阿爹的回信,说他和阿娘身体都很好,哥哥回到家里,他们清闲了很多,采jú和孩子都很好。又问我毒清的如何了,什么时候能回家,等等…
现在还不能回家,等我学好了毒章,可以控制身体表面的毒素的时候,就可以了。很难,就像很难控制指甲和头发的生长一样,控制本不属于身体的毒素,还要忍受它们的侵蚀。我很没有信心,碧落却对我很有信心,说我天资很好。
“在想什么?”,碧落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上山来了,将一件斗篷披在我肩上,又走到我面前,仔细的系上带子,“早上山上露水重,穿厚一点。”
“嗯,太阳已经升起来了”,我微笑着对站在身边的人道,“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他每天除了陪着我药浴练功,还要配药,比我辛苦很多。
“起来看你不在,就知道你又来看日出了”,他也偏过头来对我微笑。
对他的了解多了很多,不像以前那样,仅限于自己的猜测和感觉。可是即使知道了他的很多事,知道了天水门在江湖中的位置,我对他的感觉还是没有变。
只是有点不同了,彼此之间流动着一股暧昧不明的气息。
他为我做了太多,付出太多,超过了我心里的那个界限,让我有些不安。我不是个会把事qíng想得复杂的人,也相信人和人之间真诚的感qíng。可是我们并非亲人,他最开始是哥哥的朋友,后来成为了我的朋友和我尊敬的老师,可是仅仅如此,并不能让我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