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_作者:阿豆(19)

2016-10-21 阿豆 种田文

  若真有这回事,倒也是少爷的好机会。少爷虽然聪明,却不爱读书,想出仕靠科举怕是不成的。凭借贵妃的关系谋个职位倒是个好选择,而若能在众目睽睽下胜了,更堵了别人的嘴巴。毕竟这种场合,就算考较文才,八成也是考些需要急智的东西,而不是写文章。少爷在这方面还有些急才。

  有几个过去的旧识上前来和我打招呼,开口闭口称我“顾小姐”,仿佛我身边的张来不存在。我心中有气,可也清楚,他们倒并非针对我,只是瞧不起张来罢了。所以我耐着xing子,一一向他们介绍了张来。张来不是笨蛋,一看这些人的架势,哪还不明白,也不理他们,反而牵上我的手,“小溪,你站了那么久该累了,咱们去那边坐下休息会儿吧?”

  我冲他点点头,再含笑向众人告罪,脱身离开了。

  “别放在心上”,坐下来之后,我对张来小声道。

  “俺知道,他们是嫉妒我。”

  我又好笑又好气地瞥了张来一眼。客人渐渐坐满了,皇帝和贵妃还未到。其他人的目光不断的像我和张来飘过来,我现在在京城也算个“名人”了,因为不明不白的在皇宫住了一年,因为李太傅婚礼上的闹剧,因为皇帝亲自主持的婚礼。更何况这里有一半的人还是我的旧识,对我算是知根知底的。

  我眼观鼻鼻观心,不理会周围不断飘来的各带意义的目光,只是暗暗记下了,谁需要小心周旋,谁需要仔细防备,谁可以慢慢笼络,谁可能可以利用。不过大部分人并没有将我和张来放在眼里,毕竟我们是平民百姓,只是沾了顾贵妃的光才得以来参加宴会,这让我大大松了口气。看来我们的确也只是这里的陪客而已,应该没什么火会烧到我们头上。直到皇帝和贵妃驾临,宴会正式开始。

  主菜居然是螃蟹这种麻烦的东西,张来憨憨的问我:“这是啥东西?”,他天生嗓门大,即便此时他以为他已经小声了,其实在这相对安静的宫宴上并不算小。果然,他一说完,周围就传来数声嗤笑声。

  我并不在意那些耻笑,他们不把张来放在眼里,对我们不是损失反而有好处。于是也一笑,轻声道:“这是螃蟹,是很难得的东西”,言罢挽了袖子剥了一只,把蟹ròu放在了他面前的碗里。

  “这东西挺好吃的,就是ròu也忒少了些”,他连着软壳儿一起放进嘴里嚼了。

  我又剥好了一只,蘸了点醋又放进他碗里,“蘸点姜汁醋味道更好。”

  “你也吃吧”,他把碗推到了我的面前。

  我也不推辞,另剥了一只放到他的面前。

  皇上清咳了两声,引得我们全部朝他望去,也许是我多心,总觉得他的眼里有一丝不快,虽说面上仍带着笑容,“今日来了我朝的许多少年俊才,朕命你们即兴赋诗一首,以助酒兴。”

  来参加酒宴的,多多少少有些准备,不论是不是即兴,就一个接一个的赋起诗来。我于诗词上并无多少天分,不过看得多了,也懂得赏鉴。除了顾家少爷和一个陈公子的诗还算出彩,其他的都平平。顾家少爷吟完诗还特意朝我瞧了一眼,见我毫不掩饰的赞赏,略有些得意的坐了回去。我心里却在暗自嘀咕,少爷找了厉害的枪手吗?

  皇上也夸了顾家少爷诗作的不错,然后眼睛朝我们这桌望过来,笑道:“张来,朕记得李太傅夫人说过,他们都是你养大的。李太傅文采斐然,朕想你或许也有佳作献上?”

  我听了一愣,张来已经站了起来,“皇上,俺大字都不识几个,俺可作不出诗来。”

  “你不要太过谦虚了,若是作不出来,可是要受罚的。”

  怎么这样qiáng人所难?念头一转,我心里有了主意,可是还没开口,就听到张来说:“皇上,俺是真的不会作诗。不过俺听过俺们村子里的一个教书先生唱得俚曲子挺好听的,不知道行不行?”

  “你先唱来听听,若是让朕满意了,就行。若是朕不满意,你还要重新作来。”

  我又重新坐稳回去,听到张来清了清嗓子,唱道:

  “一个犁牛半块田,收也凭天,荒也凭天;

  粗茶淡饭饱三餐,早也香甜,晚也香甜;

  布衣得暖胜丝绵,长也可穿,短也可穿;

  糙舍茅屋有几间,行也安然,待也安然;

  雨过天青驾小船,鱼在一边,酒在一边;